像是看出她快撑不住了。等走到一处平坦开阔地,岚风开口:“你且在这歇一下。我先去,你等我回来一起。”
没等梁曼回答,对方便开足了马力,挑着担背着筐平平稳稳健步如飞地上山去了。
梁曼想追,可不过一个闪身岚风的身影就消失于雪山中。她勉强又爬了几步,但确实是看不见对方了。
敢情岚风又是一直顾忌着她在慢悠悠地走啊!
此时梁曼确实是累得够呛了。既然跟不上人,她也只好停下来。
现在,她的肩膀僵疼成了一张锈死的铁板,绷紧了弦似的完全不能动弹。光是稍微抻了抻,她就疼的龇牙咧嘴。
梁曼放下木筐。
手套摘下来,她发现冻疮刚有些好转的地方又开始发痒发疼了。怕挠破了感染也不敢去动,她只好轻轻搓了搓,放在嘴边哈气。
把手塞进怀里暖着,她叹了口气。梁曼坐在石头上,望着远方苍冷的天际出神。
这里真的好冷,肩上也真的好疼。但是,她却觉得十分心安。
因为有人为她也受了很冷很疼的罪。
其实,这次爬山比她第一次来这里已经强上了不少,至少她没觉得那么难了。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也许真是因为她有了一丢丢内力的缘故。
想着梁曼干脆盘起腿来。正好现在无事,趁这个机会巩固一下好了。
摆起姿势排除杂念,梁曼集中意念,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三观”的同时口中默念心法。恍惚杳冥中,她缓缓调息入细,丹田中的精气也渐渐旺盛起来。
不过行了一个小周天,身体便渐渐升起了暖意。
半刻钟过去,她感觉身上舒服多了。她起来跺了跺有点麻了的脚。
抬头看看,梁曼发现其实距离山顶也没有多远了。
歇的也差不多了,还是抓紧赶路吧。也不能老是指望着别人来帮自己呀。
毕竟这个月还要爬多少次呢。早点适应了,也少给别人添麻烦。
想着,她便把木筐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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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处处泼洒着赤红。日头马上要落尽了。
眼见就快看到山门,可偏这个时候又出了岔子。
这一处落脚的地方怕是刚被岚风踏过,松散的雪被踩实成了一片光滑。偏偏她早就累的两眼发黑腿脚发软,完全没有看清路。再加上要到终点心里着急,梁曼一脚下去,靴子底竟打了个滑。
紧接着她两脚一掀,啪叽摔出去,一头栽进雪堆里。
这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脑子有点晕乎。
等她趴在雪里发完懵,立刻连滚带爬地翻身去看自己的筐。
——一个大兜子被她刚才的一跤颠飞了。布口袋被雪底下的石头划开个口子,现在还簌簌地往外淌着灰扑扑的面粉。
坏了坏了,这下完了…!
尽管她迅速扑去地上争分夺秒地用手捧着划拉,但还是有一半多的面粉救不回来了。
看着已经完全和雪掺在一起的面粉,梁曼心里难过却又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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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伙房里出来,正好碰上找来的岚风。
岚风认真道歉:“抱歉,刚回来被掌事叫走了。你还好吧?”
梁曼马上宽慰道:“嘿这有啥!本来给你拖后腿就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老让你帮我呀。”
和对方约好了后天一同去值山,她便回屋休息了。
倒头躺在冰冷的榻上,身上和被推土车碾过似的没有一处好受。
梁曼将脸埋在胳膊下。
唉,腰好疼腿好疼肩膀也好疼啊。虽然肚子很饿,但实在懒得动弹。
刚才,她答应了伙房的掌事明日再下山去抗一袋子面粉补回来。虽然对方说不用,但她还是这么决定了。毕竟初来乍到的,她一定要给自己的错误收好尾。
而岚风这哥们一看就是实诚人,所以她没和岚风说撒面粉的事。她今天已经够不好意思了,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不然,恐怕对方会连夜摸黑下山去把缺的那些粮食扛回来。
好累呀…梁曼眯缝着眼,摸索地拢过被子来。
要不,今天早点睡好了…
那明日就早些起吧,免得天黑了回不来。说不定,明天会比今天顺利些呢。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一睁眼便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