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过一阵后云凌边哼歌边背手往外走。掸掸袍子,男人勾唇嗤笑着想,就你这点微末道行。
呵,班门弄斧。
就是可惜这些碗碟了。
随便将地上那堆糟烂踢到一旁,云凌悠然自得地开启了今日的巡视。如往常般在院子检视几圈后,他将花圃里被达库清理出去的几株杂草仔细种回去。
完成后,他对着花圃歪头端详一阵。云凌感觉挺满意,之后照例去拔了会兔子毛玩。
梁曼就是在这时回来的。
此时他的心情格外好,连带着对她不听话一事也可以大方地既往不咎了。云凌负手用眼神示意下花圃里刚绽放的一丛娇小铃兰,对梁曼优哉游哉道:“开了。”
他知道梁曼蛮喜欢这丛小花,平日一有空就蹲在这里侍弄期待它们尽快开。他遛弯时也会额外对此多看两眼。
她等了好久,今天可算开了。
但梁曼并未露出欣喜之色。她匆匆扫了花一眼,上前几步对云凌郑重道:“掌门,我打算留下达库。要是他家里人来闹,还得麻烦你帮我。”
刚开始云凌还以为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他反应了会,疑惑地问了句:“什么?”
梁曼并未察觉出他的异样。
她认真地对他重复一遍打算庇护达库几年的想法。又和他细细讲,那人身上被什么亲戚虐待出了浑身伤、他有多么多么懂事多么多么可怜…他其实是个好孩子,你之前觉得他有问题全是误会。
云凌站在那听。他只觉自己头皮要炸开了,额角突突狂跳脑子痛的不行。他咬牙来回掐眉心,光听梁曼说的这些就被气到快要讲不出话来。
讲完一切,她还仰起脸眼睛亮亮地看他,一脸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答应我的期冀模样。
云凌看着梁曼这个蠢样子,完全被气到浑身发抖。他最后简直可以说是咬着后槽牙地盯着她恶狠狠冷笑:“好!好哇!”
说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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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地回屋摔上门。手刚一压在案上就直接掰下一块桌角。
…什么一身伤?这有什么值得拿来做谈资的!
衣衫下臂膀贲张,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男人撑在桌上呼哧着大口大口喘息,脸上暴躁地快要降下重雷。
受点伤怎么了,我身上也全是伤我说什么了吗?他遭的再多受得再多有我的多吗?!…真是可笑,这么点事也值得拿来当个讲头?看我平日用这个提过一嘴吗!
云凌越想越气。恨不得将蠢女人拉过来把衣服全脱给她好好看看,让她睁大眼珠看清楚到底谁身上叫伤疤!他真想掐着她脸大骂眼瞎了的蠢货笨蛋天天识人不清!别人随便使了个苦肉计就中招,分不清楚到底谁最值得心疼!
他气的都忘了她其实早已无数次见过自己身体。云凌重重揉着眉毛,满脑子只暴怒地想把她揪过来亲自脱衣服给她看清楚。
但还好,在真正实施前他渐渐冷静下来。
怒气慢慢消下去。等彻底恢复理智,云凌才懊恼地后知后觉自己真的下错棋了。
一步错步步错。不仅是梁曼中了计谋,连他也中了招,被对方气到差点乱了阵脚。
说实在的,他杀他简直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平日里,他连什么皇帝、姓云的之流都从未放在眼里,身上那些伤更是从未在意过。本想拿他当乐子玩,最后竟反被激的差点自降身份和他去比惨。
可以说,他这一局完全是输了个一败涂地。
云凌清楚的知道,谁动怒谁就更是输了。想了想刚才在院中的失态,他越回忆越是懊悔。
不过此时一切都豁然开朗。他凝神思忖片刻,对于接下来的事更加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