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笑眯眯的就要来牵桑茗。
子桑竹的怒气值已经存满了,他越是面无表情,越代表他此刻很生气。
可他依然没有动手,就这样注视着那道娇小的背影。
“不不不,我不和你走!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们这些奇怪的人!”
桑茗虽然在情感的事情上面一窍不通,可在有些方面很是敏锐,比如眼下她从老皇帝的身上察觉到了不对,她觉得这些人似乎很可怕,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可怕。
“跟我走。”
天边急速的飘过数朵乌云,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接着就是狂风大作,吹乱了桑茗的发带。
“你要跟他走吗。”
子桑竹平静的问出一句。
桑茗还没作出回答,微十八那张完美微笑的面具已经皲裂,露出丝丝缝隙,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又是你,你什么都要和我抢!”
子桑竹双手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挣脱了绳子的控制,准确来说根本不用挣扎。
“你要跟他走吗?”
他没有回答微十八的话,只是直视着桑茗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我……”
“今天你要和我走,你必须和我走!”
微十八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气急败坏,说罢就要伸出手来准备抢桑茗了。
众人还未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裴银汉刹那间只觉得有一道刺眼的火球朝着微十八而去,速度快到飞出了残影——子桑竹从容的站在原地,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漠然的睨着堪堪躲过那一击的微十八,开口道:“我在问她,你为什么要插嘴。”
微十八半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口血,他的眼底尽是不甘心。
“你这么在乎她做什么?她只不过是一具没有魂魄的空壳子罢了!让给我怎么了?子桑竹,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关于小满的一切你都要和我抢!”
子桑竹额间的玉兰花标识开始变黑,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他单手掐诀,弯月双刃凭空出现在手中。
子桑竹端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像是要去挑选今日穿什么衣物一样轻松。
他步步逼近微十八,微十八直起身来对着他挑衅一笑:“你急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宫人们都被法术波及,痛苦的躲到了一边。
裴银汉在一旁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也在暗自的听。
“你怕了是不是?你怕她怪你?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
“当年要不是你,小满会死在战场上?明明我已经为她祈福到了千年的寿命与福运——你呢?你只会伤害她!”
“明明是我看着她长大,我在山间寺庙修行数百年,我看着她从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凭什么是你?”
微十八每说一句话,子桑竹背在背后的拳头就收紧一分。
没有人知道这些话是在他的伤疤上反复撒盐。
他回头朝向蹲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桑茗问道:“你要跟他走吗?”
宫中安静的只能听见飞鸟过去的簌簌声,所有人都屏息望向中间那个少女。
少女尾巴微张,似乎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眼里最初是愕然,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渐渐的她也听懂了一些,仙君和这些人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吗?
她的眼底有了一丝迷茫,乌溜溜的大眼睛无助的看向子桑竹,而后一阵寒凉遍布全身。
她不由自主的咬唇,直到将嫣红的嘴唇咬成了白色,她有一种偷别人东西的感觉。
到了最后,比不堪更多的是愤怒。
裴银汉只听见那个娇小的少女在沉默了许久后开口:“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任何人走。”
不止微十八,连子桑竹的瞳孔都缩成了一个点。
“我是桑茗,我也是瞿疏雨,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所以我不要和你们任何人走。”
桑茗坚定有力、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话。
子桑竹难得出现一丝无措。
桑茗鼓足勇气和他对视,开口道:“仙君,我不是你们口中那个人,我只是我自己,如果你是因为那个人才接近我的话,那就不必了,我自会和你们分开。”
“不是……”
“虽然我一直不清楚你们在和我打什么哑谜,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我不想被当成任何一个人的替代品——我们日后各走各的吧,我自己会去找爹娘,你们做自己的事情。”
子桑竹见她眉目间布满了坚决,心下凉了一半。
一张毒舌怼遍九重天的战神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数句辩解的话卡在喉咙。
“我很感谢你那晚救我和小鱼小一,如若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帮忙,现在我看我们就没有这个必要同行了。”
子桑竹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挤不出一点空气,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他感觉到了,桑茗在生气。
他无力的垂下手中的弯月双刃,是啊,怎么忘了呢,她现在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人了。
“我……”
“等等!”
微十八脸色很难看的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就是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