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几乎是眼含热泪,脸上的疯狂和迷热再也难以掩饰,搬着凳子往李观位置挪动,眼神都不眨一下般盯着李观看,好像要将他的样貌牢牢记在脑海中。
李观:“……”
霍衡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天,你该不是看上李观了吧?他可是个男人。”
“我超级、无敌、喜欢、他。”
他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看起来要将李观大卸八块,但他脸上又是浓厚的兴奋与激动,像是见到了自小仰慕的人。
李观沉默片刻,默默挪了位置,有些不敢对上那双燃着烈火的眼睛。
李观!
老天爷!
听到《竹词》他才反应过来,这位居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李观。后世的人谁不知道李观,谁没背过李观的诗。那可是所有初高中生的噩梦,著作之多令一众学子叫苦连天。
李观,字文德,号称孤川老人,抚州人,三朝宰相,著作无数,位列“凌云阁十二功名臣”。他的一生可谓是传奇,而且他还是谢蔺三顾茅庐才请出山的男人。
作为谢蔺的脑残粉,即便是背李观的著作背到吐,但对于谢蔺三顾茅庐请出来的男人他爱屋及乌,他超爱……
裴朔张了张嘴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脏还在砰砰叫,他想尖叫出声,可所有的声音像是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据说这位李相爷身体倍儿硬朗,熬走了谢蔺,熬走了谢蔺的儿子,熬走了谢蔺的孙子,在这个人均寿命甚至不足60岁的古代一路活到98岁。
李观!
李观!!
李观!!!
啊——
他的眼神越发炽热。
李观拿着杯子的手都在抖,余光瞥去那人还在盯着自己,最后抖着手放下茶杯,战战兢兢,“这……天色不早,我便……”
“等下!”裴朔见他起身连忙要拦。
李观被人按回椅子上,满眼写着惊恐,他朝霍衡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后者眨了眨眼,只当没看到,甚至还在看热闹。
“你能不能……”
裴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观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能!”
裴朔一下愣住,眼底透着伤心,看得李观都有些不忍。
裴朔垂下头,“你都没听我说完。”
李观颤抖着嘴唇,“你别说……”
裴朔:“不!我要说,你能不能……”
李观的嘴比裴朔还快,“不能,不能,我真的不能,我情愿入仕!”
旁边的霍衡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能把素来淡雅从容的李观逼到此等境地,这裴怀英果真是个人中龙凤!
“我只是想要签名。”裴朔一口气吐出来,“不对,应该叫……墨宝。”
他努力换了个古代化的词。
李观也舒了一口气,“好说。”
此等简单的要求实在是没理由不答应,他取了纸笔,按照裴朔的要求,只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裴朔双手接过,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差给这幅墨宝磕一个。
这可是李观的墨宝。
要是放到后世,拍卖会上恐怕能卖上个几千万。
眼看着天色不早,霍衡和李观很快起身离开,裴朔则打着哈欠,把胳膊上的纱布拆开,换了新药,正要绑上新的纱布时,外头突然响起太监的高喊声。
“琼华公主到。”
听到这几个字,裴朔手不由得一抖,外头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裴朔急忙系好衣裳出来。
只见厅堂内几乎没了下脚的地儿,满满摆着几口红木大箱子,宫女太监们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
那位容貌昳丽的女子正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冷淡清雅,雍容华贵,通身贵气,瞧见他过来微微勾了下手指。
“裴怀英,过来。”
“公主安康。”裴朔拱手作揖。
“送你点小礼物,打开看看?”琼华公主言笑晏晏。
裴朔吞了吞口水,那箱子里该不会是人舌头?人脑袋,或者是什么梗恐怖的东西……
他颤巍巍地伸着手指,又看了一眼琼华公主,得到对方的肯定后,他深呼吸一口气,一个猛地掀开了箱子。
金光耀眼,亮得裴朔眼睛都睁不开了,等他缓过劲儿来一看,满满一箱子的金元宝摞的整齐。
钱钱钱钱!
钱钱钱钱钱钱钱!
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和大脑当即便变成了金元宝的形状,笑容止不住得浮现在脸上,怎么都压不下上扬的嘴角。
他伸手摸出来一颗放在手心,沉甸甸的实感,让他有一种轻飘飘的做梦感,是比起裴大人给的口头支票更沉重的安全感。
“公……公主……”
琼华公主又指了指其他的箱子。
裴朔稳住心神,一连打开了好几口箱子,眼睛瞬间又变成了珍珠项链的形状,很快又是紫水晶的形状,不断刷新,比商场的老虎机还快。
珍珠宝石项链成串串在一起,玛瑙玉石翡翠像石头一样堆积在一起,什么汉白玉做的玉葫芦、翡翠雕刻的玉佛、各个切面都闪着耀眼光芒的水晶、珊瑚石……看得裴朔眼花缭乱,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拿起哪个宝贝来看。
他像是一个找到了终极宝藏的海贼,整个人遨游于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的新世界,以金子铺床,珍珠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