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将巍峨的皇宫笼在一片暧昧的绯色之中。将军府嫡女沈明姝握着新采的夜合花,莲步轻移,正要去给太后请安。路过御书房时,忽闻一阵压抑的喘息声。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透过半掩的窗棂望去,只见当今圣上穆简正将摄政王南慕川抵在龙椅上,四片唇紧紧相贴。穆简玄色龙袍的金线绣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南慕川月白锦袍松松垮在肩头,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沈明姝猛地捂住嘴,指尖掐进掌心,夜合花的香气混着屋内浓烈的龙涎香,令她一阵眩晕。眼前这一幕,颠覆了她对两位朝堂上叱咤风云人物的所有认知。
穆简,那个自小在她心中如高岭之花般的少年,登基后雷厉风行整治朝纲,让群臣又敬又畏。而南慕川,手握十万铁骑的摄政王,战场上杀伐果断,没想到此刻竟在皇帝怀中,眼尾泛红,神色缱绻。
“简......”南慕川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尾音被穆简吞入喉中。
沈明姝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枯枝。“咔嚓”一声脆响,惊得屋内两人瞬间分开。穆简的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剑,瞬间扫向窗外。
沈明姝知道自己再躲也无用,索性推开房门,福了福身:“臣女……给……陛下……摄政王请安。”
穆简整了整衣襟,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沈姑娘这是何意?”
南慕川倚在龙椅上,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看来沈姑娘胆子不小,敢窥探圣上隐私。”
虽说是玩笑话,但在沈明姝听来却像是警告……
沈明姝跪在地上,掌心沁出冷汗:“臣女只是路过,并非有意窥探。今日所见,臣女定会守口如瓶。若有半句泄露,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行了,没事儿,就算你不说,照阿简这性格,可能没多久,满天下都要知到了。”“小叔,怎么又取笑我?”
她抬头,望向穆简冷峻的面容,心中泛起苦涩。自小,她便倾慕这位温润如玉的少年,及笄后更是盼着能嫁给他为妃。可如今,看到他与南慕川如此亲密的模样,她才明白,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奢望。
穆简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你为何要帮我们?”
沈明姝攥紧裙摆:“陛下于臣女有救命之恩,臣女不敢忘。况且......”她顿了顿,“有些感情,强求不来。臣女只愿陛下和摄政王能平安喜乐。”
三年前,沈明姝不慎落水,是穆简跳入冰冷的湖中将她救起。自那以后,她的心便系在了这个俊朗的少年身上。此刻,她望着他,心中虽痛,却也释然。
南慕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倒是个通透的女子。不过,本王劝你最好记住今日之言。”
穆简微微皱眉,似是想起了往事,神色稍缓:“起来吧。日后若有难处,可告知朕。”
沈明姝谢恩起身,将夜合花放在案上:“这是臣女新采的花,听闻陛下喜欢,便送来了。”
穆简看着那束洁白的夜合花,想起幼时沈明姝总爱将野花插在他发间,那时的他们,单纯无忧。如今,他已贵为天子,而她,也成了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
自那日之后,沈明姝时常会在宫中撞见穆简与南慕川。有时是在御花园的角落,南慕川倚在穆简肩头,两人轻声说着情话;有时是在书房,穆简为南慕川研磨,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总是默默避开,从不打扰。只是每次路过御书房,都会悄悄留下一束鲜花。有时是夜合花,有时是穆简喜欢的白梅。
一日,她在御花园偶遇南慕川。他一身劲装,似是刚从校场归来。
“沈姑娘倒是痴情。”南慕川拦住她的去路,“每日送花,就不怕被人发现?”
沈明姝福了福身:“臣妾只是想尽些心意,别无他求。”
南慕川轻笑一声:“你就不恨我们?若不是我,你或许还有机会成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