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动作,路过小脸紧绷,心跳声牢牢把控住她的听觉,好像五感都迟钝起来。
叶无束残影点地,握剑一扫。路过双手掐诀,数十根藤蔓拔地而起,欲将捕捉的目标刺穿。
剑与藤蔓发出刺耳的铿锵声,两相阻挡下,路过后撤两步。
尔后是一簇火苗,火助风势燃烧植物而上!这么近距离的伤害,就算她身法高超也无处可逃!
路过刚要露出笑容,却见被火困住的女人持剑一动。
她从燕千秋那里了解到眼前的女孩儿是火木灵根修士,天生走炼器一途的料子,而琉璃坊也是修仙界内为数不多的器修门派。
很是可惜,她之前从未遇到过这个宗门。
“这里。”叶无束道。
御风的长剑搅动了火焰,轻盈地像是挑起一片羽毛,火焰漩涡反朝着路过而去!
扑面的火舌蚕食鲸吞般将周围的空气吃尽,路过第一次直面不受她控制的火焰,一双眼眸里只剩下耀目的红。
“那小丫头是被吓傻了吗,怎么不动了?”
“要死要死,这还只是筑基期,不会真闹出人命吧。”
说出这话的基本上也就是来看个热闹,就算参赛有人数限制,看客可是鱼龙混杂,宵小之辈甚多。
果不其然,路过摘了耳饰一托举,那银饰便化作一个小巧炉鼎,将那火焰尽数吸收,人好端端的站在那呢。
不过叶无束的剑尖也停驻在她身前,再往前一寸便能取她性命。路过满脸不忿,但也只是咬着牙没肯认输,明眼人却都看出胜负已分。
叶无束收剑,道:“承让。”
路过还是输不起的年纪,自觉丢面,装作大人样胡乱道了句承让,便往台下跳去,快步去找同门师姐们了。
这倒的确是场碾压的对局。
荆忍冬看向林双,想起她开场时说的话,弯弯眉,“双儿好眼力,叶师妹赢得很漂亮。”
“哎,大概是我高看了翩翩小师妹,炼器天赋高确实不代表对战时也一骑绝尘。”燕千秋稍显遗憾道,“我如今用的剑还是她打造的呢…”
荆忍冬疑惑道:“炼器天赋?可我看她好像没有怎么使用法宝作战?”
燕千秋摊了摊手,“啊那我就不清楚了,兴许她确实不擅长战斗。这也难怪,我在她这个年纪还在锻体阶段呢。”
“对了林师姐怎么不说话?”
燕千秋刚要再大谈论阔,就发现嘴巴不受控制地闭上,粘合地比十六目蛛的蛛丝还牢,“唔唔唔!”
乞巧嘻嘻一笑,躲在林双头发里深藏功与名。
至于林双,她看着叶无束利落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违和感。明明和她预料相差无几,可是那挥之不去的异样又如预示般提醒着她,是因为这场对决太平淡了吗?
*
远离人群的二位女子眺望比试台上,看着这场比赛落幕,其中一位身着绯色长袍,面容定格约不惑之年的女子开口道。
“翩翩还是太年幼了些,若是她能预判到后手,这场比试或许还能再纠缠一段时间。不过做到这样也很是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焰心宗宗主庄越情夸赞,“若是我宗门徒子徒孙如她一般便好了。”
琉璃坊坊主听第一句话时还笑容满面,听到后面连忙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不甚走心道:“这孩子只是直觉敏锐了些,算不得什么天才,与各宗门真正培养起来的天才们差距宛如天堑,承不起宗主大人过高的赞许。”
“你…算了,依你看,此场比试翩翩可有获胜的希望?”
“天斗阁是大宗门,听说这位叶无束还是阁主的徒儿。我家的翩翩还小呢,琉璃坊也没什么好给她的,输给对方不丢人。”坊主一副听天由命的笑脸。
“……”庄越情同样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想到坊主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抚了下额,“我当初就是讨厌你这一点,说话总是这么夹枪带棒的。”
坊主:“彼此彼此,多谢你当日叛逃之因,我好借你整肃门内上下。这不拔出毒瘤后,不就发现了许多好苗子么。”
庄越情:“你总拿这件事埋汰我,可是阿春,自古以来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有想过琉璃坊真的能带给她们什么吗?”
“你不用唤我这般熟稔。”
“好吧。春熹,我叫你姓名总可以吧?但我劝你再想一想,也多为那些女孩儿考虑考虑前程。”
“庄越情。”
坊主打断她,往四周嘲弄地瞥了眼,随后定定瞧她道:“难道你又真的得到了什么吗?”
她的眼睛偏狭长,锐利如刀,庄越情竟然有些不敢对视。
“春熹,无论你信不信任我,我确实是为了你好。”
又是这种废话,坊主面上布满失望,“我真是昏了头才会赴你约。庄越情,最后再给你一个衷告,如今这世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家翩翩就不劳宗主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