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城眉梢高挑。
顾衍南推开包厢门,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接通:“什么事?”
温夏以为电话要挂了,正准备编辑短信让他有空回个电话,募地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愣住。她组织了下语言,把阮眠要去公寓帮忙搬家的事告诉他,然后把问题抛给他解决:“该怎么办?”
她本意是想问他解决方案,毕竟是他的公寓他的妹妹所以该由他想办法,但这话听着莫名有种依赖的意思,顾衍南眸色暗了暗:“你提前十分钟回去,把你的东西放到我房间,随便放点就行,眠眠不会进卧室。”
“噢,”温夏多问了句,“你回来搬家吗?”
“不然呢。”
“……”
温夏自觉无趣:“我知道了。”
三秒后,顾衍南挂断电话。
这事纯属多此一举,但为了不让顾爷爷起疑,温夏按照顾衍南说的提前回去,站在次卧看了一圈,最后拿了个枕头和她用过的洗护用品,放到主卧。
只有他们做的时候,温夏才会进他的房间。
本来一开始,做完之后,温夏想回次卧睡,但顾衍南见她还有力气动,就接着折腾她,渐渐的,每次做完,温夏就在他房间睡了。
推开门,一股清冷的木质香气扑鼻而来,是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气,温夏在门口停留几秒,抬腿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简约整洁,黑白灰的主色调,床褥铺的整整齐齐,黑色遮光窗帘拉开,纬纱随风轻扬。床头柜摆放一盏夜灯,上面躺着一本很厚的书,温夏凑近,是一本德文小说。
她看过,特别无趣,看了一半就弃了。
没用书签,他随手夹了个打火机,看样子已经看了一大半了。
这么无聊的书他也能看下去,品味真独特。
温夏收回视线,将自己的枕头放到他的旁边,理了理被子,营造两人同床共枕的假象,然后将洗漱用品放到他的洗手间。
收拾的简陋,好在阮眠很有分寸感,没有进去,到家后兴奋地要帮温夏收拾,温夏便领她去了书房,让她帮忙整理文件。
搬到这里四个多月,温夏原以为东西不多,收拾起来才发现到处都是生活痕迹,除了必要的文件和书籍,剩下的日用品和衣服装了三个行李箱,本就空荡的房间看上去更空了。
顾衍南回到家,看到主卧那两个靠在一起的枕头,目光凝了一瞬。
走进洗手间,一眼注意到多出的那套女士日用品,和他的洗漱用品摆在一起。
一黑一白,两种极具反差的颜色看着却毫不突兀。
“哥,需要我帮忙嘛?”阮眠帮温夏整理好文件,站在主卧门口问他。
“不用,去陪你嫂子。”
“喔!”阮眠临走前,偷偷瞥了眼床的方向,看到两个靠在一起的枕头,眨了下眼睛。
顾衍南收拾的很快,半小时后,温夏也收拾好了,杨叔带着几个家佣来帮他们搬行李。
四十分钟后,司机驱车驶入明湖公馆。
将行李搬进去,家佣很快从房子里退出。
杨叔跟在顾老爷子身边多年,如今顾老爷子身体不好,很多事都由他代表,杨叔便带他们参观了这套别墅。
房子很大,上下两层加起来近千平,除了基础房间,一楼有个泳池,二楼还有个室内温室花园。
但是……
这么多房间,却只有一个卧室,只有一张床。
见温夏面露疑惑,杨叔适时解释:“这是董事长的安排。”
阮眠恍然。
原来爷爷说的惊喜,指的就是这个!
至于嘛?哥哥嫂嫂本来就一起睡的,这样搞的像在强迫他们睡在一起一样。
怪不得房子装修这么久,原来老爷子把次卧和客卧都改成了各种功能房,琴房、画室、健身房、拳击室、家庭影院、酒窖,还有个房间专门放各种好看的杯子。
阮眠和杨叔走后,温夏看着顾衍南推着行李箱走进衣帽间,一派淡然。
衣帽间自然也是共用的,衣橱四面贴墙,中央两个玻璃台用来放腕表和珠宝,冷白灯光下,流光溢彩。
顾衍南将衣服分别挂好,温夏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我们怎么睡?”
“什么怎么睡?”顾衍南头也没回。
温夏提醒他:“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不瞎。”
“……”
“我睡哪儿?”温夏把话挑明。
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顾衍南愿意和她一起睡,不然当时为什么要让她住次卧?
而且同床共枕,太容易滋生不必要的感情。
他在婚礼那天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太贪心,安心做她的顾太太,守好规矩,不能越界。
温夏时刻谨记。
顾衍南回头,低眸看她。
眼睛微眯,压迫感极强。
见他沉默,温夏猜测他不想和自己睡,但这里只有一间房,他怎么说也学过绅士礼仪,不能主动提让她睡沙发,太没绅士格调。
眼睫微不可觉地颤了下,温夏低声说:“我睡沙发吧。”
“睡沙发?”他重复。
温夏默了默,点点头:“嗯。”没床她不睡沙发还能睡在地板上吗?
顾衍南靠着衣橱,扯了扯唇,嘴角溢出一点冷意:“你打算睡一辈子的沙发?”
一辈子。
温夏的神经被重重扯了一下,脱口而问:“我要在这里住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