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澜没有逞强,点了点头就往替补席的方向走,坐在椅子上狂往喉咙里灌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之前有陆锦时,现在有江应澜,tcb根本就没有在中路位置上找什么强有力的替补。再加上替补平时和其他四人磨合的也少,基本上没什么默契,直接上场导致经常跟不上团战的思路,又怎么能打得过对面配合默契的五人?第二局也在意料之中的输了。
这时,江应澜主动示意自己已经休息完毕,可以登场。
江应澜调整好心态后,的确没有浪费平时的训练成果,与队友齐心协力,将比分扳了回来。
输掉比赛,江应澜自责地捏紧了拳头,心中的石头沉沉压住了他。在台上,他还能强撑着保持最后的体面,一退场,他便跟逃命似的去要自己的手机,又灰溜溜地躲进厕所。
打开手机,阴霾更甚,第一条弹出来的信息,便是母亲告诉自己哥哥已经在急救室里了,让自己抓紧时间回去。他望着镜子中自己通红的眼睛,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凉水,等双目不再充血,便抓起手机快步离开。
一出门,陆锦时就把江应澜拦了个正着。陆锦时对江应澜今天的表现是有些恼火的,场上不专心,现在还和逃兵一样躲在厕所里,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太好:“你躲在这里,让喜欢你的人在网上冲锋陷阵?他们想在喷子面前维护你也得有底气吧,你自己看看你今天比赛的状态,反思一下吧。”
江应澜听闻这些,更加难过,自暴自弃地说:“让他们骂去吧,我今天本来打的也什么都不是。锦时哥,等会跟我一起回江西吧。”
“你还要躲到江西去?”陆锦时一时间还没有转过来弯,只当江应澜还是在逃避。
江应澜觉得,要不是因为现在自己真的没有精力,是真的会被陆锦时给气笑,自己在陆锦时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废物?他无力争辩,只是语气淡漠地陈述:“我哥快不行了。”
陆锦时闻言彻底僵住,很快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有多么伤人,懊悔到:“对不起。我现在去联系司机送我们。”
在回江西的路程中,两人坐在后座的两边,沉默无言。陆锦时有心想安慰江应澜,可自己也没从马上要失去朋友的打击中缓过来,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江应澜更不用说,阴影一重接着一重朝他袭来,思绪一团混乱,在车停到医院门口那一刻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还是回来的太迟了,没能见上哥哥的最后一面。江父江母站在白布旁早已泣不成声,江应澜也无力地跪坐在一旁,万念俱灰地盯着白布,手搭在白布的边上,想最后再看一眼哥哥,却又没有掀开那层布的勇气。陆锦时则站在江应澜的身后,默默无言。
在哥哥被推走火化以后,江母似是终于缓过了神来,满脸悲痛地递给了陆锦时与江应澜一人一个信封:“这是阿遥留给你们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