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如此厉害。”正当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时,她隐约看到有微光从那变得稀疏的游魂团中冒出。
她稍微走进,双手都开始施咒,游魂一个接一个消散。
这才看清,一个小不点正躺在结界中,微弱的光线从四周散开,她把手中的冥火加大了几分,这家伙还满身是血。
“喂!”她停在了法阵外,不像是冥界的术法,毕竟灵力的感觉和法阵画法都是她所未见过的,也不知道贸然闯入其中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那小团子好似听到了,本就蜷成一团的身躯抱得更紧了。
“好痛。”嘴巴还在支吾说些什么,她也不大听得清,但看样子有些危险。
就连这阵法也只残留一丝微弱的法力,只要随便挥个手都能消失的地步。
但她显然不想惹一身麻烦,却又碍于做不到见死不救。
“真麻烦!”只是想采个药灭个魂,现在自己给自己找事不是。
嘴上是这么说,身体还是快一步本能做出了反应。
夏星沂随性扬了个手,法阵马上消失了,像不曾存在过。
她走进,俯身,浓厚的血腥味侵入鼻中,不好的回忆也随之布卷而来。
她晃了下头想保持清醒,这团子看起来小命难保,她伸出手探了探鼻息,以是微弱不堪,额头还滚烫。
本应带去问问师父如何医治,但这点个不长不短的路程兴许都会要了他的命,禁不起折腾了。
她扶额思考,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毅然决然渡给了他自己的大半灵力。
不同于那两界,或许是因为本身体内的灵力就是团紫色,冥界的术法自带一抹绚丽的紫色色调。
她缓慢画出个弧度,紫色的灵力随之从手中散出,然后轻轻一推,灵力被小团子全吸入体内。
“咳咳,咳。”虽然咳了她一身血,但也算是有了点动静吧。
夏星沂脑子灵光一现,这似乎是被称为“幽山”的地方。
因为此处灵力充沛,所以同时也吸引了不少游魂聚集在此,所以少见人烟。
她儿时那场战乱后,冥界本就元气大伤,这地方本应被收回化为安全区,但许是太忙,计划被搁浅,近些日子游魂反而越发在此猖狂了。
但是,只能赌一把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灵山恢复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血腥味和黏腻的血液,把他抱了起来。
“美味!”
又来了。
她俩现在怕不是美味double,就仿佛那盘子上叠放在一起的菜品,叠加后香味也double。
那些个游魂就像只欠东风,手上筷子就差往盘子上夹了。
要她单手抱娃还是难为她了点,虽说这些年灵力长进大,不代表她老实练了体力,身体素质甚至只能算中等偏下。
可能怎么样,总得腾出一只手施法吧。
就这样她一路打跑游魂,终是从山崖下爬到了山底。
“我,我要累死了。”施法本就耗费灵力,而且若是修行太浅,灵力没把握好耗尽,很有可能她自己都失去自我意识变成恶鬼了。
夏星沂小心谨慎把他放在山脚的一处溪流边,好在她皮实,爬上来后她的灵力也得到了一大部分恢复。
但毕竟自己刚渡了那么多给他,一下子恢复到平常是不大可能得了。
...
她捧起一把水拍到脸上,想要洗掉不小心蹭到的血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珍惜已久的手绢,浸透又拧干,然后给宁之那又是血又是泥土的脸蛋擦干净。
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被擦了好几次后又变得精致起来,跟个洋娃娃一样,她轻轻又用手碰了碰那脸蛋,软乎乎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把他扔到了那么个荒郊野岭。
“疼。”他迷糊着还不忘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有气无力的。
得,她历经千辛万苦把这小祖宗带到这,摸摸脸蛋还不行了。
折腾半天,又给他把有血迹的胳膊擦了下,好像过来后,伤口就停止了流血,就是不知道内伤重不重,她也不大会看,只得随缘了。
她在宁之身侧躺下,周边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只是他呼吸声不匀,还有些不畅。
夏星沂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转过身,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就像儿时夏父夏母哄她睡觉那样,兴许也能带给宁之一些安全感?
似是有些效果,他紧皱的双眉舒缓了一些,“睡吧,睡吧...”
她又试着唱起了摇篮曲。
自己本就是个小霸王,哪会哄孩子啊,从小别人让着她还差不多,这已经是她能使得出的所有招数了。
但好在有效,宁之的呼吸声听起来也也安稳了不少。
就这样,伴着一旁流水声,山风吹过树叶声,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夏星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俩人依着溪流旁的树,一声不吭的没了动静,尤其她更是睡得比宁之还沉,嘴巴还不知道嘟囔些什么,不时还砸吧几下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
“嘶~”宁之用力想睁开沉重的双眼,视线迷糊,但不似昏迷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倚在树下,树枝间有数不清的小光点飘忽,紫色的光芒看起来并不刺眼却又刚好能照亮四周。
他想稍加转动头看看四周,可奈何轻晃一下都引起剧烈疼痛,“痛。”
“呵,师父。”一道女声传来,不似之前那些不知名物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这声音清脆悦耳,他想看看,却只能勉强用余光瞄到白色的衣角,“师父,糖水给我留点。”
听起来和那些玩意儿一样,也是个“美食家”,别是为了把他拐来这里活剥了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