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感到不安。
身上传来寒意,连着心都无法平静下来,滚烫的泪珠还是流了下来。
终结是憋不住,她不顾一切放声痛哭了起来,就像,像她以前熟悉的那样。
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一脚,在空无一人的家中,门外仿佛地狱,是父母摔烂的家具,满地的狼藉,不停的谩骂。
以及,她拦不住的人。
“不要走。”
“鬼才跟这种人过得下去,我当时真是瞎了眼。”
“Duang。”随之门被甩上,留给她的只有被门所遮住的念想。
她留不住,深知什么都留不住,那令人作呕的分离,让她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感到恶心。
也不知道脑子怎么突然就浮现了这段记忆,看起来这样的场面还不在少数。
灵魂也感到了不安。
“哐。”宁之这次倒不太绅士,直接强行打开了门。
“好啦。”他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夏XX脑袋,“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回答他的只有不规律的啜泣声。
“是感到不安了吧。”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温柔,口吻里带着关切。
夏XX缩成团哭的泣不成声,但埋在膝盖间的脑袋还是点了点回应他。
宁之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哄孩子那样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
“我是不太清楚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啊。”他叹了口气,“分离并不可怕,有结束才能有新的开始呀。”
“我又得,又得一个人了。”
她说她不怕孤独,说她喜欢一个人,但并不全是真话。
若是身边有人可以懂自己,护着自己,不会打压自己或是用世俗眼光评判自己,谁又会喜欢孤独。
大家看似紧密,但灵魂的距离远到不在一个次元一样,满是鸡同鸭讲,带着自己的偏见在心中诠释一个人的形象。
她好不容易感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居所,却又在放下所有防备后,再次流离失所的感觉。
心中的高墙也早已倒塌,只剩一片狼藉,拼不起一套完整的防备。
“要不,我陪你去?”宁之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发挥下他的奇思妙想。
“去哪?”她声音哽咽,但还是有点好奇。
“跟你去投胎。”他顺了顺夏XX的头发。
“然后跟你做兄妹,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气死在家中。
“嚯,跟哥混,保你吃香喝辣的。”
“说不准我还得给你做些擦屁股的活儿。”
她想都想得到,这人到处闯祸得罪人后,被他拜托,她还得去善后的场面。
“哈哈哈哈。”他笑了笑,见夏XX好似心情好些,把她两个抱起的胳膊一手向上拉起,一手用腕部的衣服布料给她擦擦泪。
“你干嘛?我的胳膊。”哭的更大声了,“你这样显得我好丢人。”
他这哪里是哄人,是趁机拿她取乐,她往下拽了半天还是耐不过他的手劲儿。
只恨自己比不过。
“时间还早,我们可以一路聊过去。”他起身,然后揪起夏XX。
“你就当是快乐的旅程,行李都不用收拾。”
“那是,在这的经历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什么能留下的都没有,更别说带走的了。”
但人活着不也是如此,为了物质拼搏,努力出人头地,但,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时,一切都化作虚无,除了你的灵魂,你的资产,你的记忆都不再属于你。
我们不带负担的来到人间,却留下一堆留念,死去的时候又丢下所有,说来说去就是场荒诞的梦。
“不一定要留下什么,那些让你快乐过的当下就已经足够有价值了。”
“就像复烤过的面包不可能达到鲜出炉的松软度。”这什么听起来有道理却又有点不符合当下悲伤氛围的话。
这是适合谈论到美食的时候吗。
“但它就像未曾存在过,不能被证实。”
“身为当事人的你知,我知,这就足够了,美好回忆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
“哦~”她似是听进去了,有些不舍的又在屋内四周环顾了一圈儿。
再见了,那盛开的紫藤花。
再见了,院里的花花草草。
再见了,小院。
再见了,幽山。
...
再见了,这些记忆。
待喝下孟婆汤,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不曾存在过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