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你喝你就喝?他让你去死你就去死?你傻不傻?”祁锦辰摸了摸燕言兵的脉搏,此毒毒性很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遍布了他的全身。
“君令难违。但是我已经完成了大业,死而无憾……”燕言兵不敢直视祁锦辰的眼睛,祁锦辰真的要多后悔又多后悔,如果他昨晚没有熬夜那么他今日一定能起得很早,一定可以制止这摆在明面上的刺杀。
“你可别说什么死而无憾了,迎春姑娘还在京城等你回去娶她,你必须要活着才行。”说罢,祁锦辰念动法诀,手中也开始画法阵,他不擅长这种法阵,只是祈祷西王母此时还在家。
然而法阵迟迟没有动静,也告示了祁锦辰最坏的结果。祁锦辰现在才知道当年祁怀瑜救下那差点冻死在庙宇里的母子不是有意要抢西王母的信徒,而是西王母真的不灵验,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西王母每天都要去救很多人,天底下这么多生病濒死的人,西王母是救不过来的。
祁锦辰不擅长法术上的事情,他也没有学过如何给人解毒,现在跑去西王母的地盘求药对于燕言兵来说时间是完全不够的。
时镜也是无力回天的,虽然他号称从军的大夫,可是到底是只知道些鸡毛蒜皮救人的知识,真要到了解毒这一方面也是无能为力的。
燕将军的死讯传至京城,传言说是感染疾病而亡,鲜有人知是被皇帝忌惮赐死的。
祁锦辰送燕将军入葬,原本想把他的尸身带回京城,可是燕言兵遗嘱,一定要把他葬在中原,他就是死了也要化作鬼雄保卫着中原不让敌人的铁蹄把这里践踏。
送走了燕言兵,祁锦辰和时镜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祁锦辰一到京城就往万花楼去。
“迎春姑娘呢?”
“祈公子?姑娘自从听说燕将军病死的消息就一直闭门不出,我们怎么叫都不出来,已经有一天了,我们真怕她憋出什么病来。”
祁锦辰闻言连忙来到花迎春的房门前,他起初敲了敲花迎春的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迎春姑娘,是我,祁锦辰。冒昧了。”祁锦辰见敲门无果后还是用法术打开了房门,却见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花迎春顺着窗户已经跑了出去,她是铁了心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行踪,越是这样越让祁锦辰担心。
祁锦辰小施法术,他顺着花迎春的踪迹一路找来就看到花迎春已经跑到了一处远离尘嚣的山崖边上。
她整个下午都在这里回忆她与燕言兵的过往了,他们曾经被认为是前世就注定的一对,他们一直都深爱着对方,然而命运无常,说好共白头却还没有见红妆。
她曾痴痴地希望燕言兵来娶她,可是如今,他再也来不了了。这个世道实在是太昏暗了,忠臣被赐死,而圣上被权利迷昏了双眼。她曾经听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之前突然爆发了一场特别的大雪,大雪持续了好久好久,就在所有的希望都要被淹没的时候,一位白鹤仙人出现了。
白鹤仙人以己身化掉了大雪,给人间带来了春天,而她却葬送在了那个极寒的过去。
而今这个世道是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白鹤仙人了。
花迎春想着缓缓站起了身,就算是活着的时候无法在一起,死了也可以嫁给他,就算不这样,他们下辈子没准能做一次夫妻呢?
当花迎春跳下悬崖,她回身向那无尽的天空望去,无边无际的白云遮满了天空,一位少年闯入她的视线。
“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白鹤仙人。”
祁锦辰随着花迎春从无边悬崖一跃而下,却还是没有把她救下,身而为神他却也无能为力。
祁锦辰抱起花迎春的尸身,把她和燕言兵同葬,他吟唱着安魂曲,“叶之落兮,鸦鸦其音。魂归去兮,于我哀兮。”
在吟唱完最后一个音调,祁锦辰再也忍不住抱琴痛哭起来,时镜见状上前抚着他的背表示安慰。
“斯人已逝。”时镜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她是最擅长弹琴的,她所弹奏的可谓是天籁之音,哪怕是我兄长所弹都不及她,她是难得的天之骄子,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时镜,他们都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问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呢?”祁锦辰还是道破了时镜的伪装,他实在是受不了时镜自以为是的隐瞒了。
时镜闻言手一顿,眼神瞬间黯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他现在真的非常想要逃离,于是在祁锦辰刚要抓住他衣服的时候,他化作一股魔气逃走了。
时镜完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份感情。
祁锦辰怀着沉重的心情在墓碑上一笔一划刻下一串字,“朝见蝶蜂舞,夕闻锦瑟鸣。花开良缘尽,花落黄泉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