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停下了脚步,让翠月先将沈禾娇带回她院子。
林媚主动走向沈禾姝,笑里藏刀地说:“姝儿,你为何变化这么大?明明前两天你还是一副小女孩娇羞的模样怎的现在眼神却如此森凉,姨娘都不认识你了。”
沈禾姝也不甘下风,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姨娘,我们之前关系很亲密吗?而且我马上不就要及笄了,也是一个大人了。不应该在那么天真了,令姨娘失望了。”
林媚咬紧牙关,掐着指腹上的肉,神情悲痛道:“姝儿,姨娘想让你找找你父亲,就绕过婉儿这一次好吗?婉儿年纪尚小独自去乡下我做母亲的实在是不放心。”
沈禾姝说:“林姨娘,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在教养婉儿的时候就该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懂得的。可你并未教给你的女儿,你只教她如何害人却忘了教她自保。”
林媚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指节也被攥得发白。
沈禾姝继续说:“林姨娘,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做害人的很勾当了,多为自己积点福报。还有别再对我母亲和娇儿动任何歪心思。”
沈禾姝笑着对林媚行了礼便走出前厅,余下厅中相拥痛哭的林媚母女。
林媚轻拍着沈禾婉的肩,用狠毒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沈禾姝。
痛心疾首地对沈禾婉说:“婉儿,小娘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你父亲放你回来的。也一定会为你包了今日之仇,让沈禾姝付出代价。”
哭成泪人的沈禾婉,啜泣道:“小娘,我真的不想去乡下,你再去劝劝父亲好不好?”
林媚面露难色,说:“现在你父亲正在气头上,我若继续提起此事就会起反作用。”
沈禾婉还在无声地哭着,林媚道:“小娘会在你去乡下的时候多给你带两个丫鬟好好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一分苦。”
沈禾姝未曾回到自己院子而是先去看了一眼沈禾娇,进了沈禾娇的院中。远远看见了黎臻正低着头认真的在给沈禾娇用草药敷膝盖。
她迎着风走上前,向黎臻行礼,再弯腰看着沈禾娇的膝盖,拧着眉。
语气认真地说:“娇儿,你这膝盖还挺严重的,这段时间好好在书房温习别再往外跑了。”
沈禾娇手撑着床榻,吐出舌尖,眨着一双迸光的眼,献殷勤地说:“阿姐你这是变着法的不让我出门,我半天不出去真的是会憋死的。”
黎臻压着一团怒火将要释放,抬手打了沈禾娇的胳膊。
厉声呵斥道:“你看你哪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和你阿姐半天不在你就闯出如此大祸,我看你这半个月都在书房待着才好。”
沈禾娇拉着黎臻打她的那只手,摇晃着,依偎在黎臻怀里。
哼哼唧唧道:“娘亲,你就别罚我了,你看我都成这样了,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黎臻半推着怀里的人,怒意减了大半。瞪她道:“不可能,这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在这么任性下去了。”
“你好好向你阿姐学学,你阿姐乃是名震京师的大家闺秀,是贵女们的楷模。你再瞧瞧你一样是我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沈禾娇噘着嘴,头转了过去没了刚才那么欢快,淡淡说道:“娘亲,我又不是阿姐怎么可能与她处处相同。我想去漠北想做和外祖一样的将军,自古以来还没有一个女将军我想成为第一个,来报效家国。”
沈禾姝眼中涌现着宠溺,脸上挂着笑,摸了摸床上的人鼓励道:“我们娇儿只做自己,娇儿有这志向,女将军肯定会做到的,阿姐相信你。”
沈禾娇笑着回应她,黎臻也摇摇头只是在给怀中的人轻轻揉着膝盖。
黎臻手上动作还在继续,抬头对沈禾姝说:“姝儿,你还没吃中饭,母亲让厨房做了几个菜送到你院子里。而且你今天还买了了两个丫鬟先带她们安顿,这里有我。”
沈禾姝行完礼就带着镜心镜月走了,一路上她向两姐妹介绍着沈府的地形,她领着镜心镜月进了沁溪楼。
正在院中石凳上坐着的流彩双眸中满是错愕,起身走到沈禾姝面前行礼问道:“小姐,这两位是?奴婢未曾见小姐有过这两位外亲。”
沈禾姝瞥见了流彩眼中慌张的神情,她勾着浅浅的笑,说:“这两位是镜心镜月,母亲替我从人市上买的丫鬟,以后这院中就由你们三个侍奉我了。”
她向两姐妹介绍道:“这位是杨流彩,我院里唯一的丫鬟。”
“我来吩咐一下你们要做的事,镜月身体不适就专门在我房里伺候,流彩你带着镜心就去做一些杂事如何?”
流彩跪在地上瞳孔狠狠一震,噙着泪花。
大惊失色道:“小姐,您为何不让奴婢近身伺候您是想赶奴婢走吗?镜月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我照顾了您好几年您就让我在您身边好吗?”
沈禾姝缓步走向院中另一个石凳,微怒道:“流彩你是不听我话了吗,母亲硬生生给我发配两个丫鬟我原本是拒绝的,可我看在你一人要顾整个院子实在是辛苦才收下她们。”
“你却如此不知好歹竟还质询我做的决定,我平时对你太过放纵了?况且镜月身体本就不好做不了重活,只能近身伺候。”
“若将你留在房中伺候她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丫鬟会将外堂搞得一团糟,我本以为你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却没想到你竟……”
流彩跪在地上的人全身都在颤抖着,呜咽地说:“小姐,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一时受不了这个变化才口无遮拦的。奴听小姐的话,与镜心姑娘在外堂等候小姐吩咐。”
沈禾姝语气寒凉说:“你先下去给她们找个屋住下,再找两套看着顺眼的衣服,之后做你该做的事去。”
她起身仔细理了理裙摆,语气柔和许多道:“镜心镜月同我到房中来,我交代你们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