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早沈禾姝带着杨柳彩和镜心上了昨日备好的马车,前往离京师不远的白晔山。
她这次破天荒的带上了流彩,她背后之人不得不防,想着看在这次的名门闺秀中有无她背后之人。
马车启行不过片霎,外面的天就阴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禾姝望着外头雨点落地的涟漪,在心里补了一句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看来上山要多花些功夫了。
出了京师城不到一百米,她就遇到了自己的堂姐梁茹婳。
她与梁茹婳的关系很是不和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车夫直接绕过去。
梁茹婳的母亲崔棠雪与梁臻还在待嫁闺阁时,为了这京师第一世家闺秀明枪暗斗。
最后是梁臻获得了这个殊荣,从那之后两人就滋生嫌隙。
令梁臻没有想到的是梁家会与崔家联姻,崔棠雪成了她的嫂嫂。
崔棠雪是一个嫉妒心强的人,一直记恨着闺秀之名的事,而她们的孩子也视彼此为仇敌。
从梁府马车擦身而过时,梁茹婳却掀开了自家繁华富贵的马车上的窗牖外的淡青色的轻纱。
温婉笑道:“多日不见堂妹,堂妹怎还羞涩起来不愿掀开帘见我。”
沈禾姝只得将绉纱推开,脸上淡笑着。
道:“堂姐恕罪,姝儿本来想着到了白晔山上在与你说笑的。看这多变的天气,一路上说笑确实是困难。”
梁茹婳一双杏眼中眸光晦暗不明,笑容一直在嘴角上留着,道:“这有何难?堂妹上我梁府的马车不就解决了,快来吧,堂姐一直在这儿等着你呢。”
听着下车沈禾姝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缓缓低下头。
愧色难掩道:“可这下着大雨恐会淋湿衣裙,今日的白晔山之行姝儿定是不可失礼的。堂姐我们还是等上了山安顿下来,再好好相叙。”
梁茹婳正要开口,听见沈禾姝对车夫说:“辇夫,我们走吧,相信表姐是可以理解我的。”之后还小声补了一句:“将速度加快。”
她只能攥着拳头砸向软垫,就此作罢,皱着眉,表情凶狠起来,咬牙道:“沈禾姝白晔山还有两天,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着我。”
镜心神色慌张的在翻找着东西,焦急地说:“小姐我们好像遇到大满烦了,出府时急匆匆的没有带伞这雨还不知何时才停可怎么办啊?”
沈禾姝淡淡瞥了一眼,语气平淡的说:“不急,不是什么大事。”
镜心却愈发懵,想着刚才小姐不是还说下雨会淋湿衣摆,坚持不下车的,现在怎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昨夜镜月临近熄灯时,镜月匆忙进来告诉自己她夜观星象今日恐会下雨让她出门时带上伞。
沈禾姝刻意没有带着伞,真是天助她计谋成功。
半刻钟后马车到白晔山下,此刻雨还在下着。沈禾姝未下马车将绉纱掀开一个小口,方便自己查看外面的情形。
不久,昨日那辆前往沈府的马车也正在往白晔山下的方向来。
沈禾姝看着马车前挂着刻有蟒兽的銮铃,笑着将身上的衣裙小心翼翼的整理好。
魏元聿彼时正在车上闭目养神,坐在对面背着自己的魏殇忽然大叫了一声。
“看,那不是沈府的马车吗?我老远就看见它停在那,沈小姐却不出来,是没带伞吗?”
魏元聿将眼睛睁开,头偏了一些,绕过魏殇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勾起一抹察觉不到的笑。
等马车停在了白晔山下,魏元聿撑着伞下车。
款步走向沈府马车前,沈禾姝将窗牖前的轻纱完全掀起,定睛看着马车下那个一身玄色锦袍腰间却围着一条白玉腰带。
莞尔笑道:“久违殿下,两日未见殿下越发俊朗。”
魏元聿面若冰霜,停下脚步,看这那双让人移不开的狐狸眼。
笑不及眼底道:“沈二小姐,确实是好久未见了,不知小姐这几日过得还算舒坦?”
沈禾姝只要是看着魏元聿的那双眼就像是瞬间被冰封住了心,他眼底的寒意总是若有若无的往外冒。
同时她又有种错觉,那双冷若寒冰的眸子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可自己的脑海中并没有魏元聿这三个字的出现,她也只能将这件事归咎在自己记忆混乱了。
沈禾姝点了点头,笑着回:“多谢殿下挂念臣女这两日过得十分舒心,只是……”
魏元聿问:“是没有伞吗?本王今日特意多带了一把伞可以先给小姐用上。”
沈禾姝张嘴即将答应,听到这句话又合上了嘴,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
随即道:“殿下,臣女还带了两名丫鬟一把定是不够的。臣女倒是有个主意,殿下想要听听吗?”
魏元聿略有迟疑,半笑着道:“说便是。”
“臣女认为殿下可以与臣女同打一把伞,两名丫鬟打另一把伞,殿下意下如何?”
沈禾姝虽将这件事在心中筹谋一整晚,可话到嘴边还是有些别扭,不由脸上浮起红晕。
魏元聿的耳根也红了大半,生硬地说:“本王……应允了。”
语毕他交代车上的魏殇多带一把伞就撑着伞,踩着溢满水的泥坑,走向了沈府马夫刚放下来的轿凳旁。
沈禾姝待脸上的潮红褪下,再一次整理了衣衫才将马车的帷幔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