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最后是被郭筱扶着坐在了拔步床上,梁臻来替她将红盖头盖上。
一个时辰过得很是快,这是她的第二次大婚。就算是活了两世的沈禾姝也不免有些紧张,一直将手边的裙带绞着。
沈禾姝在她院子里听见了外面响彻云霄的锣鼓声,红色衣裙又被她攥紧。
郭筱看出了她的局促,逗弄着说:“这位准新娘子,你的新郎官此刻就在外面。”
沈禾姝愤愤然说道:“你莫要再取笑我了。”语罢,镜月小跑着进来,神情激动道:“小姐,姑爷来接您了。”
沈禾姝直起腰,将两只手合在一起,尽显端庄仪态,她只觉得吵闹声离自己愈来愈进。
沈禾姝虽被红盖头罩着,可模糊的人形确是能看见的。
“夫人,为夫来接你了。”魏元聿声音清冽地说,话罢周围起了哄闹声。
不一会一只红衣袖下白而微粉的手向她伸过来,她慢慢抬起手放上去。
沈禾姝不是没有被人握过手,本以为这个人看上去冷冷的,没曾想到从他手心里传出来的温度却是如此炽热,与上一世看似体贴细微却是腹中□□的乔桓夜不同。
沈禾姝被魏元聿牵着到了前厅手掌心就出了汗,黏黏腻腻的很不好受,她就动了一下,魏元聿松开了手。
之后又将一个牵红放在她微张的手中,沈禾姝双手紧紧抓着心里思忖终于有个东西来让她摧残了。
沈禾姝到了花轿前,就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拉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媛媛,嫁过去要孝敬公婆,勤俭持家。”
她转过头点了点头,带着不舍道:“母亲,您放心孩儿定会做好您所交代的,您不必担心。”
梁臻这才含着泪花放开了手。
沈禾姝抬脚迈进了喜轿中,将衣着整理好端正的坐着。
“新娘子准备好了,起轿!”外面媒婆喜悦的声音响起。
魏元聿轻撩衣袍,红色的衣摆在烈日下划出一道粲然的光。
他下颌微敛翻身上马,脸上是一如往常地端肃,但狭长双眸中闪烁的神彩,称得他整个人更加俊美。
嘴角虽没有一丝笑,可还是不影响他的俊颜。
浩浩荡荡的车队、沈禾姝的十里红妆还有火红的花轿,轿子上大红彩绸与麒麟送子图将其装饰,将一整个栅栏街都围满。
“镜月,现下是走到哪里了?”坐在花轿中的沈禾姝好奇地对外面说。
镜月环顾四周,“回小姐,就快走到栅栏街中央了。整个京师就属那儿人最多了,小姐可要将轿子扶稳了。”
沈禾姝的嘴角扬起,摄政王府就在栅栏街的末尾,看来就快要到了。
一刻后艰难走到街中央,沈禾姝在轿中被晃得左一下右一下,她只觉得是街道上的人在讨要喜糖,还时不时抽出手去扶头上压弯脖颈的发饰。
轿子刚刚稳下来,沈禾姝就听见魏元聿一声大喊,还带着些许紧张:“保护夫人!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本王拿你们是问。”
什么!保护我,出了什么事?轿中的沈禾姝只能将心提起来,什么事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叫了几声镜月,等了很久也没有信。只能焦急地将耳朵贴近轿边,依稀听见接连不断的刀剑声。
沈禾姝猜到了外面正在激烈的战斗,刀剑无眼。她一个弱女子此时若是出了轿子必然活不了命,她靠着轿子期盼着快点结束。
很快镜月轻颤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停顿了好几秒后,“算了不说了,先拜堂吧不然会误了吉时。”
沈禾姝早已猜到是什么就没再多问,清了清嗓子,说:“好,我们快走吧”
到了摄政王府前,四周管弦乐器的声音响起来。
媒婆的声音也和镜月的差不了多少,没了刚才那般高兴,“停轿,新郎官来挽着新娘子。”
沈禾姝将微乱的衣裳理好,静等着魏元聿来掀帘子。下轿时,府前还摆着一个金火盆。
摄政王府专门聘请的喜婆走来,欢欢喜喜地说:“新娘子跨火盆,霉运霉运快快散,来年添丁又添财。”
沈禾姝看不见生怕将裙子烧掉,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倏而,魏元聿精瘦的手臂搂住了沈禾姝的盈盈细腰。沈禾姝被吓了一条,双手在慌忙之中放在了魏元聿的胸膛上。
待沈禾姝落了地,腰上的手也很快抽离,可魏元聿身上的双手却没有放下。
魏元聿轻笑一声,道:“你这是要占本王便宜到何时?”
沈禾姝赶忙将手撤回来,低了低头,软声说:“是臣女失礼了,还望殿下不要介怀。”
魏元聿并未回,将身子转正。沈禾姝看着脚边的黑缎锦鞋离去,也站直了身。
喜婆喜上眉梢,嘴角快翘上了天,道:“跨马鞍,跨马鞍,跨完马鞍之后的日子保准平平安安。”
沈禾姝照做了,喜婆高喊道:“跨完马鞍,请高堂!”
两人手持牵红并排往前走着,到了摄政王的正堂。
“男宾为天,女宾为地,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