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却走路都要飞起来,多亏了这个学期徐闻钦的监督,他的英语成绩稳步提升。他粗略的算了一下,感觉这次期末考试发挥的还不错,及格肯定是没问题的,搞不好还能上个三位数。
高洋的妈妈范女士给生活费的原则很简单,全看英语成绩。所以今年这个年,他都可以预想到自己会过的有多么的小资。
凌佑和凌展铭的关系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好的时候,凌展铭就试图跟他重提请徐薇宁一起来过年的事情,可是每次一提,就又是一通吵,关系再次僵化。
凌嫣知道这件事以后,找凌展铭谈了一次,毕竟还没有结婚,一起过年这件事情就还是算了吧,凌展铭这才作罢。
年前两天,徐薇宁的公司放了年假,徐闻钦收拾好东西和她一起回了北市,到家,徐幻宇已经在了。
自从上次两人聊过以后,徐闻钦就很少和他联系,一是徐幻宇近期一直因为出柜的事情和阿婆周旋,一方面将近年关,公司也有很多事物需要他把关处理,忙的脱不开身。
“回来啦,妈在等你们。”徐幻宇帮忙把行李接了过来,徐闻钦刚进门,已经闻到了饭香。
餐桌上摆满了水果和干果瓜子类的零食,徐闻钦拿起一颗糖塞进嘴里,进了厨房。
“阿婆。”徐闻钦叫她,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闻着沸腾冒泡的排骨汤,肚子先一步咕咕的叫了几声,他问阿婆,“还要多久才好。”
老人家夹起一小块莲藕放他嘴边,徐闻钦吹了吹,一脸满足的吃了进去。
软软糯糯的莲藕,骨汤入了味,味道非常好。
“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帮你吧,我这半年手艺又长进了不少的。”徐闻钦从小跟着阿婆长大,人刚比灶台高的时候就闹着要拿锅铲,阿婆便教他做饭炒菜,厨艺一脉传承。
阿婆笑起来,皱纹都叠出了慈爱,“行,你就和我一起。”
徐闻钦帮着忙前忙后,不一会儿饭菜都备齐了,正式开饭。
饭桌上徐幻宇跟他聊着学习上的事,老太太听他说话就有点儿消化不良,徐薇宁在一旁看眼色调气氛,好险稳住了局面。
饭吃到一半,一身寒气的饶若冰过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若冰,怎么才过来。”老太太问。
“阿婆,今天我去同学家了,一起去买了中考模拟题。”
饶若冰是个孤儿,父母死于车祸,两口子当时想着快过年了,去给小孩和家里老人买点新衣服,不料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被一辆失控撞向路边的大货车给扫了,饶爸爸被卷进车底拖行了好几米,当场死亡,妈妈在紧急关头被爸爸推了一把,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头撞到了马路边坎上,脑部严重受损,手术后依旧很不乐观,在医院挣扎了半个多月,最终也是无力回天。
新年的喜庆红,一瞬间成了剖开心口的血,饶若冰本来是生着病没有跟着出去,因为这件事更是病上加病,小小年纪发烧好几天,重症肺炎差点死了,后来也一直是由舅舅在照顾。
徐闻钦的爷爷和若冰爷爷是多年好友,她和徐闻钦更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玩得好,徐家阿婆也就徐闻钦这么一个大孙子,所以都是把饶若冰当亲孙女看待的。
徐闻钦去了武汉以后,若冰会每周打几个电话给他,跟他说说阿婆的近况。
“赶紧过来吃饭。”老太太招呼她过来,徐闻钦则去厨房给她拿了一双碗筷。
“徐闻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若冰比徐闻钦要小一岁,小的时候一直叫他哥,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叫了,改口叫他的名字。
“我也才刚到,”徐闻钦饭没有吃多少,倒是莲藕排骨汤喝了好几碗,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阿婆亲自熬的汤了。
“一中好吗?”饶若冰问他。
“恩,你不是年后就中考了吗,打算考一中?”
饶若冰眼睛明亮,笑颜可爱,坚定的回答他,“肯定是一中。”
“以你的成绩,没问题。好好努力,平常心。”
饶若冰点点头,“那你等着我咯,学长。”
一桌人都被她逗乐了。
吃过中饭,徐薇宁陪着老人家出去散步,估计得谈谈结婚的事情。
徐幻宇吃完饭开车就要出去,徐闻钦问他去哪,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有事,徐闻钦直觉肯定是跟他的那个爱人有关系的,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饶若冰缠着徐闻钦让他弹钢琴给她听,钢琴很久没用了,但是一点灰尘都没落下,看来阿婆在家也经常上来打理。
徐闻钦以前弹起钢琴来,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一心沉浸在自己构造的音乐世界里。
今天却一反常态,手上动作不停,偶尔会和饶若冰聊聊天,气氛挺好。
一曲谈完,饶若冰小迷妹似的夸,徐闻钦让她别贫。
饶若冰站在钢琴边上,食指轻轻地在琴键上按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低沉的闷响,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徐闻钦,要不你教我弹一会儿吧。”
徐闻钦往旁边让了让,“来。”
指法不需要教,她都会,小时候徐闻钦手把手教的,一直没忘,可是时间走的太快了,他们都渐渐长大,特别是初中以后,徐闻钦练琴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当饶若冰再一次坐到徐闻钦身旁时,心里欢乐的就像脱笼的鸟儿,雀跃起来。
两个人聊学习,聊钢琴,说笑话,徐闻钦跟他讲自己高中的一些趣事,悄无声息的消耗了大半天的时光。
下午四点多,徐闻钦下楼去拿了些吃的上来,顺便把充电的手机也拿了上来。
手机里有几个未读的祝福短信,徐闻钦一一回了过去。
他把吃的还有手机递给饶若冰,“你帮我录下视频,我看看整体效果。”
饶若冰知道他的比赛很重要,也就收了心思,为了不让视频有杂音,她连东西都没有吃。
悠扬的琴声环绕着小小的空间,窗外快要日落,红红的晚霞透过窗户钻了进来,落在徐闻钦肩头,晕染了他的发色和面容,衬着徐闻钦整个人都在发光。
饶若冰凝望着,像是跑了一趟马拉松,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突然,屏幕顿了一下,随即就有电话打进来。
饶若冰本想挂掉,又觉得这大过年的挂别人电话好像有点不礼貌,万一有什么事儿呢,便接了起来。
“徐闻钦!”饶若冰听到话筒对面有人很欢快的喊了一声。
她捂着嘴小声的说,“不好意思啊,徐闻钦他在练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