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的第一眼，九千岁便看见了上面坐着的九尾狐，衣领拉得很下，八条尾巴在身后招摇摆着，手上拿着一本书籍看着。

“我给郎批改好奏折，郎你检查一下。”九尾狐放下手中书，抬起笑眸看去站在不远处的九千岁。

“滚出去。”九千岁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走到九尾狐身边，见到九尾狐胸膛上的牙印，气又增加了一些。

“奴先不滚。”九尾狐长睫撩出缠绵的目光，看着九千岁浑身不自在。

“梦到了之前的事情，奴想与郎说说话。”九尾狐说到此处，眸底升出来一些淡淡忧伤，狐尾也停下来摇晃。

九千岁在心底也冒出来些些不忍，坐到了九尾狐旁边：“你说，孤听着。”

九尾狐把自己的家如何被人破环，又如何报仇的事情全部告知了九千岁。

在那时候，他的白色狐尾染红了，再也洗不掉。

后来又说所见所闻所感，以及碰见书生的两三件事情。

九千岁能猜到书生便是著作郎，也能明白九尾狐的确很缺爱，缺到必须人人都爱自己。

听着九尾狐说完，九千岁本想着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目光瞥到九尾狐手上拿着书叫做《百式床技》，安慰的话立刻消到天边去了。

九尾狐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类书籍？！

“郎，前晚与我说的真心话，得算数。”

九千岁困惑：“前晚？”

九尾狐用狐尾勾搭着九千岁的手，低眸看去这只狐狸手镯：“我们做了一天一夜，郎居然不记得了。”

九千岁拍开手边的狐尾：“一天一夜？”

九尾狐认真道：“对啊，那时候我明明松开了郎，郎却夹着我不许我出去。”

九千岁不知道以何种表情面对九尾狐的直白，这事他可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若孤是普通人，恐怕要被你弄死在床上了。”九千岁斜睨一眼九尾狐。

九尾狐续接九千岁的话：“有我在，怎么都不会弄死你。”

九千岁：“你可以滚了。”

意思很明显，九千岁听完九尾狐的故事了，要九尾狐赶紧滚。

“帝王都这么无情吗？”九尾狐顿了顿，“前晚还很热情说爱我，穿上衣服便不认人了。”

九千岁：“次次说要孤爱你，你何时爱过孤？”

一语惊醒梦中人，九尾狐思考了会，正视九千岁的目光：“我爱你。”

九千岁避开九尾狐含满情愫：“孤不需要，你还是爱别人吧。”

“不。”九尾狐靠近些九千岁，及到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九千岁也不推开九尾狐，他要看看九尾狐又在整什么把戏。

“我以恢复记忆的身份，重新追一次主人。”九尾狐嚼稳了“主人”两字，牵着九千岁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主人，给个机会。”

九千岁顺手揪起毛绒的狐耳：“理由？”

“奴想做主人身边的乖狐狸。”九尾狐耷拉下眼尾，狐眸变成了一双狗狗眼，“这理由如何？”

“前提是乖狐狸得自己处理那病。”九千岁唇角勾着笑，揪着这只狐耳向外拉开九尾狐，低下头看了眼九尾狐下半身。

“这是当然。”九尾狐主动与九千岁保持着一个距离。

查看奏折的声音与翻书声音杂揉在一块，还算得上融洽。

九尾狐依据自己记忆中九千岁喜欢的模玩意，一一传递到九千岁面前。

只要拿捏着住分寸，九千岁自然很是满意他的举动。

有时九千岁不满意了，九尾狐主动跪在外边，等候九千岁的命令。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满天大雪随风而来。

这次冬天有点特殊，某天罕见下了一次雨夹雪，还打着雷，没人敢走出房门。

九千岁穿着厚实的衣服，站在窗口前看这场雨杂雪，九尾狐也一同站在一旁。

九尾狐：“恐怕是天上的仙在打架。”

又一道狰狞的闪电劈了下来，照亮了屋外黑漆漆的周围，雷声骤然响起来。

九千岁道：“离孤远点。”

九尾狐：“为何？”

九千岁转眼看去九尾狐，侧了侧脖子上一大口伤痕：“你说呢？”

竟敢拿他的衣服自足，还被他看见那凌乱模样，发了疯冲过来咬了他一口。

“奴实在受不住，可……郎也没拒绝。”九尾狐向外挪了几小步，上下流转目光看去九千岁穿得看起来严实的模样，只有他知道九千岁仅披了一件厚衣服罢。

九千岁还是感觉身体上不舒服，忍了忍这只公狐狸，后来实在是忍不住，扔这只公狐狸到外面，不给进来。

从这开始，不管九尾狐如何想办法讨得九千岁的欢喜，九千岁怎么样都不管九尾狐了。

来年花朝节到来，九千岁走在桃林中，遇到了一位姑娘，知道九尾狐就在旁边看着他，与姑娘聊上了几句话。

待到姑娘离去时，九尾狐从桃树下跳了下来，惊落了大片桃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