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如鱼水
这等暧昧氤氲之际,明惜月却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的第一次亲吻。
那是一个花前月下的夏夜,刚下自习回寝室的路上,她吃着刚从小卖店买来的巧克力冰激凌,和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二人还不怎么太熟。
而就在分别的那一刻,她原以为对方会像前几次那样拉拉手、或者简单地拥抱告别,没想到对方却径直吻了过来,愣愣的、动也不动,只在最后吸吮掉了她残留在唇上的玫瑰味润唇膏。
那是一个混杂着玫瑰和巧克力香气的初吻。
也是那一次,她才明白了心脏漏了半拍,并不仅仅只是一种修辞。
思绪飘回明宅,此时漫长的亲吻仍在继续,明惜月睁开眼看向王爷,却发现他并未看自己。
而他眼睛上的睫毛快要扎进她的双眼,虽然并未再进一步,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呼吸越发急促、鼻息也越来越浓。
似乎他正十分贪婪地想将她呼出的气息全数吸走,同时再返回他自己的、鼻息的味道。
是明惜月曾经在手帕上闻到过的,那阵似有若无的、夏夜清凉微风般的气息,很好闻,让她忍不住闭上眼沉浸其中,甚至想靠得再近些、再进些……
不知不觉间,明惜月已将双手放在了陈岳的脖颈处,并顺势搂住了他。
却不料,这个举动竟然将对方吓得立时停住了进攻。
原本陈守溪只是想吓一下明惜月。
那日被婉拒后,他猜测明惜月或许只是外厉内荏,于是才乘夜而来想再次尝试说服心上人。
不料对方竟一气之下绞了头发,这让他惊吓不已,又十分为之受挫。
想他堂堂靖亲王,何时在女子面前受过这般对待?
故此,陈守溪一时也有些意气用事,感慨明惜月还真是“南山之石可破、而不可夺其坚”,硬气得很。
随即他又想到“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便决意与之痴缠一翻,让眼前这豆蔻少女知晓知晓这男女相悦、琴瑟和鸣的好处,意图引诱之。
陈守溪自诩阅人无数,只是与明惜月亲近一番后却觉着似有些许不同。
端午赠簪时他曾经触碰过她的青丝,而此刻两人唇齿相依之迹,他发觉眼前人的头发不似别的女子那般香云鬓影、油光可鉴,而是风鬟雾鬓、慵懒自然,隐约透着股草木的清香。
正如明惜月本人,如光风霁月、为人清丽洒脱。
一时他竟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据为己有,不再给旁人任何染指之机……
遂又思量起:“若是皇兄知晓我与阿月木已成舟,哪怕再恼我胡闹放荡、调莺弄燕,也定会允诺这门亲事。”
只是不曾想,阿月竟主动揽住了自己,让他一时茫然失措起来。
“阿月你……你做什么?”说罢,陈守溪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固定在身侧,阻止了明惜月的继续试探。
于是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人,莫名其妙地想着:
“大哥你你你刚刚亲了那么半天,现在倒问起我想干嘛?玩老娘啊玩儿……”
似乎是怕又一次弄疼眼前人,他松开明惜月的手、撑着自己停在她上方,问刚刚是否吓着她了。
而女子的理智也逐渐回归,心里盘算着刚刚让他亲了半天估计眼下是不生气了,便趁机思虑起了下一步。
“王爷刚刚是想……轻薄我吗?”明惜月尽量将自己的语气姿态放低,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实话实说这真难啊……她不住地想着。
片刻后,见对方不回话,甚至眼神有些躲闪,明惜月才决定继续以退为进地说下去。
“若是王爷执意如此,我也无法……能让您消气也好。”
“只是……请求王爷务必轻一些,我……我怕疼。”
这句倒不完全是装的,明惜月是真的怕疼。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因仍被控在床上,便扭过头去不再面对着眼前人。
房内又沉默了许久,直到外面的风都住了、先前点上的蜡烛尽数燃尽,靖王爷才起身退到床沿,背对着明惜月坐下。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够男子平复身心了,便起身、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随后靖王爷转过身,回头便看到了此时的明惜月——一个受了惊吓把自己藏进树洞的小白兔形象。
他无奈想到:“果然,阿月年刚及笄、是天性无邪之人,是我想多了,我怎会以为她会……”
而刚刚他竟然只差一点,就亵渎了自己的心上人……
终于,王爷叹了口气又起身站起,正了正身向明惜月施了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