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好兄弟的幸福。后面几日,黎寻都格外观察应礼在学校里的人际往来。
但小古板不愧是小古板,规规矩矩的,看不到一点活色。学习时坐得笔直,完美的像是小学教材上的科学坐姿。眼神却温柔地像在看情人,有同学私下偷偷说,应礼就是上课开小差,恐怕老师看见了都觉得他在思考问题。
课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偶尔给人讲题,或者讨论天文地理,或者文绉绉的讲让人听了就犯困的哲学,倒是和女孩子有说不完的话题。
黎寻有次吃味,酸他受欢迎,腆着脸问有没有什么让自己受欢迎的技巧。小气鬼什么都不愿意说,还倒打一耙,“你才更讨人喜欢。”
“哪有啊!”他不服,暗搓搓地举证。
谁知应礼也跟着举证。
“体育课总有很多人邀请你打球。”他顿了顿,“很多。”
“朱星权,蒋毅,郑浩然,范廷楦都和你很要好。”
“有时候在路上我和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手机一直在和别人发消息。”
“总有人给你带零食,好几次我看到你和别人一起吃东西。”
“还有……”
“好好好,打住。”黎寻急急求饶,这些只是每天的日常而已,怎么被应礼说得,他像是个潜在万人迷。
这才只计算好了一小半,应礼闭上嘴,觉得有点可惜。
“你没事总关注我干嘛?”黎寻自觉发现了盲点,贱兮兮地作妖,“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喜欢我吧。”
上次朱星权就是这样恶心他的,他当时什么反应来着?哦,差点一拳打爆朱星权的狗头。
他也就是一时嘴贱,谁知应礼真的反应很大,猛地起身,还有点抗拒的推了他一把。黎寻下意识挡住脸,斜着眼从指缝里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应礼叹了口气,声音很无奈:“是赵阿姨让我盯着你。”
“哦,”黎寻瞬间蔫吧了,很颓地躺在沙发上,“那你还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当时已经是晚上的,吸顶灯调成了护眼的暖色,应礼站在光源中心,垂着眼看他,比任何一个被人议论的瞬间还要温柔。
倘若那几个同学在,定是要拍桌,这才是真正的看情人的眼神。
奈何两个当事人,一个不解风情,一个有意忽略,最后只剩下干巴巴的互道晚安。
但黎寻的小辫子还是被应礼抓住了。
他对应礼的观察,在应礼的反观察面前节节败退,输得一塌糊涂。
最后只能悻悻给朱星权下结论,“小古板除了学习,大概率是喜欢不上什么人。”
朱星权不信,压着嗓子分析,“好多女孩子喜欢他哦,不可能都不感兴趣。”
应礼虽然冷淡,但从小应梅就教他尊重女性,在这方面他总可以做好很有礼貌,因此也很受女孩子青睐。黎寻是想这样解释的,可一抬头,刚好看到前排正低头耐心听文悦讲话的应礼。
表情好温柔哦,文悦都说了什么?都是谁在说他上课认真呢,不是也会在自习课上和人聊天。
他突然就不想帮着解释了。
“谁知道呢,要么是还没遇到很喜欢的,要么是都喜欢喽……”酸得他牙齿都快要掉下来。
朱星权不宜有他,慎重点点头,板着脸,“那段位很高了。”
“黎寻,朱星权!”老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门,双手背后,脸阴得像包青天。
朱星权打了个哆嗦,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黎寻就势要转回去,被老李头按住了肩,“行了,看你俩好一会了,这会转回去有什么意思。”
全班都支着脑袋看过来。黎寻低下头,第一次觉得老李头好烦。
口头批评并不足够,李升慢悠悠地踱步到讲台上,双臂伸展,上半身撑在上面,黑色方框眼镜后简直在放光,“天天说不够是吧,行,黎寻你坐这儿。”他扬起下巴点了下讲台左侧。
朱星权来不及庆幸,就也被跟着点名,“朱星权你坐他对面,我倒看看你们还怎么说。”
这可太惨了,权威的王母娘娘在两人中间隔了道银河,不远处的郑浩然偷来同情的眼神。
朱星权缩着脖子哭丧着脸,实在不想换座位,后排挺好的,空气清新,也很少有老师翻看作业。那两个黄金位置,跟左右护法似的,上课打个盹头一个被发现,摸个鱼全班关注他的侧脸。
更尴尬的是,一抬头和黎寻四目相对,他真的很难保证能不当场笑出来。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