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现在像个乌眼鸡一样瞪着眼睛浪费精神,还不如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流星街最廉价的疗伤药品就是睡眠。
在这种根本没有任何能让我们能获得一丝治疗的地方,唯一的方法就只有硬抗,等待身体自行疗愈。
身体的疼痛渐渐随着意识远去,我陷入了黑甜的梦境之中。
好黑,好安静,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声音都消失了。粘稠无机质的黑色液体一点点将我吞没,无声无息的缠绕在身体的每一寸,淹没我的小腿,吞吃我的腹腔,爬上我的喉咙,我被黑色的幻梦悄无声息的啃噬。
蜿蜒流动的水声在流淌。
……
————
“莉莉丝!”
谁,谁在叫我?
漆黑的幻梦开始震颤。
“醒醒!莉莉丝!”
“可恶……唔啊!”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我被耳旁的声音吵醒,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模糊的看见眼前焦急的飞坦。
“飞……坦?”
远去的疼痛渐渐开始蔓延,浑身上下都在哀嚎,我皱紧眉头,咬牙撑起身体。
看见我还能起来,飞坦吐出一口气,捂着腹部靠在墙边。
“你,你醒了!”
终于清醒过来的我紧张的扑过去,我现在还不清楚飞坦受的伤到底有多糟糕。
闭眼之前那粗略的检视也只能看到皮外伤,我不确定飞坦是否受了更多看不见的内伤。
不过他的伤势肯定比我严重,毕竟我只是被砸了一下,除了头晕眼花和身上的淤伤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骨折断裂之类的伤。
这算是晕的快的好处吗?
我自嘲的笑了,看来我真的是弱的连人家都懒得继续动手啊。
“没事。”
飞坦强忍疼痛,脸颊不自觉的抽搐,咬牙按了按腹部,还好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念能力者恢复能力比普通人更强,这点伤用不了几天就能愈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稍稍放下心,飞坦从不屑在这种事上隐瞒,他说没事代表着问题不大,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侠客说的,奇怪的人,看来就是他们了。”飞坦环视一周,冷冷一笑。
那几个人下手狠辣,而且其中还有念能力者,手法娴熟,一看就是老手了,该死的,要是再给他一些时间修炼,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他们看到他用念能力居然更加兴奋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好货’‘耐打’之类的话。
监狱,流浪儿,绑架,呵呵。
[最近流星街来了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人。]
我心里一悚,也回想起了侠客的话。
这群人显然是团队作案,势力庞大,按照侠客的话来说,他们明明是外来者,为什么却能这么肆无忌惮。
流星街不拒绝任何东西,但外来者一向会被排挤。
除非——
[长老院!]
眼睛瞬间睁大,我的表情凝固几秒,刚刚还迷茫的表情被明悟替代。
我和飞坦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同一个答案。
长老院掌管着流星街,可以说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就连教堂也是在长老院的支持下建造的。
如果他们和长老院有关系,在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完全能肆无忌惮的抓走一些不受关注的孩童。
毕竟在流星街,最不缺的就是人和垃圾。
这就对的上了。
我和飞坦脸色阴沉下来,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啊。
但是他们把这些流浪儿抓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眼里全是忧虑,默默的靠在飞坦旁边,攥紧他的手。
飞坦揉了揉我的后颈,漫不经心的随手摩挲着,阴沉的脸上散发出暴虐的神色,毒蛇一样的眼神里暗藏着疯狂。
“不用管。”他冷冰冰的牵动嘴角,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他们已经在这个境地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咔擦——”
就在我们还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做时,一声突兀的推门声打破了我和飞坦的思绪。
“滚进去!”
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死寂,大大小小的牢房里顿时像水溅进油锅里一样,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安静!都想死吗?”
一声大吼瞬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一个小男孩被粗鲁的推了进来,看守不耐烦的随手把他往我们旁边的牢房一扔,就把门给牢牢锁死转身离开了。
“唔啊、”
小男孩等看守离开后才敢呻吟出声,他头朝地努力撑起身体,我和飞坦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举动,等他艰难抬起头后我不自觉的长大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