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死啊。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
疼痛的右腿,火辣辣的胸腔以及胀痛不已的头颅都在昭示现在的他情况并不美妙这一事实。
但那被包扎好的右腿,额头上的毛巾都让我明白有个烂好人大发善心了。
真是难以置信。
嘲讽的情绪下掩藏着劫后余生的些许庆幸。
即使明白应该提起警戒心,但在极端疼痛的处境下还是模糊了意识。
于是在略微放下心的下一秒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
逐渐放松的心脏瞬间坠入谷底。
本就冰冷的身体现在更是如同寒气袭身,浑身僵硬的不像话,手指骨节挣扎着嘎吱作响。
如同惊雷乍现,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编织成惊悚交响曲,恍惚间混沌的意识和那点点血色融成一片,心悸间强撑着瞪大了双眼。
疼痛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惊恐,仓皇间已经下意识触发了属于人类本能的、受到威胁的反击。
“滚...开...”
受限于无能为力的身体,只能强撑着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无能为力中掺杂着惊怒,发声的器官像是被刀刃划过,血腥味渐渐从喉咙里蔓延。
也许是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摄去了心魄,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总之。
被迫把那双不详的血色双眸深深的刻入了脑海里。
啊啊...真是……倒霉啊……
不甘的咽下不知名的药片,意识渐渐被黑暗侵袭。
————
原来是个白痴。
或许是不愿意承认被那双眼眸恐吓到,即使面对所谓的救命恩人,也还是恼羞成怒的用上了更加恶劣的态度。
完全从记忆里找不到任何有关这个红毛小乞丐的记忆,没有对她所谓的救命之恩发表意见,只是无声无息的用着审视的眼光扫视着她。
一直猎猎作响的第六感在此时终于偃旗息鼓,敏锐的察觉了此人的无害,于是自顾自的决定了赖在这里。
莉——莉——丝。
嘴里咀嚼着简单的音节,慢慢地用牙齿摩挲重复。
吸血鬼吗*?呵呵,真是个不详的名字啊。
心里不屑的嗤笑着,强行把那一丝古怪的感觉掐断。
沉默着咽下了稀烂的饼干糊,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没有恢复足够的力量之前,没必要和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翻脸,这是流星街人心照不宣的生存法则之一。
果然,是个奇怪的小鬼啊。
看着眼前故意把伤口按的凹陷的臭丫头,心里其实说不上愤怒,比起其他令人作呕的恶意,这点不痛不痒的报复,简直跟挠痒痒一样没什么区别。
“白痴吗?”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在流星街里还残留着“报恩”这种情绪的人简直屈指可数,恩将仇报、农夫与蛇的故事数不胜数,不过已经是流星街的屡见不鲜的事情了。
互相厮杀互相背叛才是流星街的常态。
没有实力的善良,是愚蠢,是懦弱。
说不清抱着什么心态留了下来,养伤吗?自欺欺人的托词骗不了自己。
或许是有趣吧,又或许是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于是默认了多了一个有点用的拖油瓶。
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在自己脚边团团转的样子,被叽里咕噜的声音扰的烦不胜烦,原本冷眼旁观的心情也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