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岐吊着嗓子揶揄道:“呵,听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听不下去了……”干笑了几声后,他面目狰狞,无厘头地猛喊道:“你给我听着!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不然你没机会了,我也没机会了!她走不了,无论如何,她都走不了!你也走不了!这就是我们的命!是早是晚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哈,我不会放过你们!如果她走了,下一个就是你,是你呀哈哈哈哈哈。”
话音一了,余际忍无可忍,踹开了密室的门,后面的人拦也拦不住。余际一进去就将蹲在地上的朝露扶起,护在近一米九的身后。骤然间,他一脚将光洁无暇的防震玻璃踢成了节外生枝的蛛网。
朝露被突然闯入的余际吓到,她惊疑地凝望着他。当余际再要给他一击时,朝露侧身投入他的怀里拦制了他,“住手!余际,住手……你快出去……出去!别进来…”
伊藤岐看到余际怒火中烧的样子,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他盯着他继续说道:“呵,Lolita,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余际气的太阳穴鼓动,他恶狠狠地吼道,“闭嘴!”
朝露听到这句话,松开手,转过身去,对伊藤岐嘲讽道:“是吗,那我真是个让人恶心的女孩,毕竟你实在是龌龊至极。既然是迟早的事,从一开始,你就别放过我啊!这样我们不是更相配吗?你要有多渣,我就可以有多贱!我生不逢时……而你死有余辜。你就算把我一辈子都踩进你那滩污泥里又能怎么样,恶心的只会是你自己。”
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被她的话怵到了心窝。伊藤岐愣了愣,而后狂笑不止,他瞥向余际轻蔑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很好,说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夫人呐,确实有点意思,难怪这么招人喜欢。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还挺后悔,我特别后悔当初没直接把你带走,省的之后你到处给我惹贼惦记,哈哈哈哈哈。”
余望看不下去,他让场外稽查队的人把伊藤岐押出来,午时一到,就准备赴场行刑。
“等等,长官,有一件事,我需要他帮我做完,我要见他,就是因为,这件事还没完。”朝露向余望请求到。
“朝露小姐,时间不等人,现在也该到时候了……”
“我知道,可他欠我两条命,还欠了我一场婚礼,他必须在今天还给我,不然,他死了,我不安心。”朝露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转向伊藤岐木讷地说道:“就现在吧,就在这里,把这个婚结完。”
“不!不可以!”余际错愕地跪在她腿边,拦着她的腰叫到,“姐姐……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说对吗?”她扒开余际的手,走到伊藤岐面前,艰涩地问道。
余望没想到余际会当着别人的面给她下跪,一直以来,只有别人给他下跪的分。余际对人有千百万副面孔,阴晴不定,他也不知道他从进来到现在演的哪出,之前对他的劝慰其实是他发自内心的客套话而已。他知道余际做事有多决绝,花样有多丰富。他以为这是他圆场的感情戏,也就不会想到余际只有对朝露才会来真的。余望走过去一把把余际扶起来,扯到一边,难为情地看向朝露和伊藤岐。
“呵呵呵,当然可以了,夫人。”伊藤岐目射邪光,阴阳怪气地说。
朝露从手包里拿出一小罐清酒,她在酒里兑调了大剂量的“药”,这是她婚前那晚从余宅里搜刮出来的证据,现在依然可以派上用场。在伊藤岐之死的这件事上,余际也阻止不了她,朝露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说,如果不能让他血债血偿,她就会自己吞下这些东西,或者继续断水绝食自尽。她打开软塞,低头看着瓷瓶里的光影,鼓足了气说道,“伊藤,你的酒,我喝不上了,也不想喝,我的酒你一定要喝,这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是你害死人的东西,是你强迫我妈妈和我姐姐吃下去的东西,现在也该还给你了。这是你欠我的,你的丧酒,我的喜酒。喝了它吧,喝了它,你就好好待在这里,永远也不要出去。你不配让他们处死,你不配,就在这里吧,就让他死在这里,死在我的婚礼上,别让他出去。他害了那么多人,不能出去,不能脏了别人的手。”说完,她仰面把酒递到伊藤岐嘴边,眼里寒星露芒。
“姐!!!”
齐修远也差点跟着余际喊出来,他咬着牙,欲言又止地跟稽查队的其他战友立在一旁,刚刚他见到这样难堪的场面,已经很想带着朝露离开了,不过他公务在身,得严守规矩,服从上级指令。
“颜小姐,你从哪弄到的东西,这恐怕不符合法律,还是让我们将他绳之以法,你累了,需要休息,余际,带你姐姐出去吧。”余望走到她身边,就要拿掉她手里的东西。
伊藤岐见他走来,赶忙一饮而尽,放声笑道,“呵,从哪,当然是从我的地方,是吧,夫人。怎么都是死,怎么死有区别吗?还请余长官你法外开恩,好歹满足一下我夫人的心愿,否则我还真是对不起她特意来给我送刑。说实话,我其实更喜欢,她给的死法,哈哈哈哈……”
伊藤岐喝完,朝露的手再也拿不稳,夸啦的清脆一声,瓷瓶碎在了地上,她杀人了,杀了一个死囚。朝露浑身发抖地后退半步跌坐在地上,她泣涕涟涟地颤言:
“那你就死在我手里吧,你死了,她们就会回来的…:…她们就会回来了……”
说完,朝露呆呆地伸过手去,要去拾拣那些碎片,余际极速跨过去,把碎片踢到一旁,忽然猛地一脚将伊藤岐踹到玻璃墙上,而后不由分说,连抱带牵地把她送出密室。余际心如刀绞,那些碎掉的利刃,此刻在他身上来回割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