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态太淡然,让贝阮不自觉心慌起来。
“饶新夏!”
被低声叫着名字的Alpha缓缓站起身,挺直的脊背像是屹立万年的雪峰,冷峻又孤傲。
她背起一只手,微微向自己的Omega倾身,伸出了摊开的掌心。
“贝阮。”她轻声邀请对方。
心神颤动的Omega微微湿润了眼眶,浸着薄红的眸子有些无措地望向她。
温润的眼眸里有山海不移的坚韧,她对她伸出手,许诺的是至死不渝的忠贞。
可面对这样深情的饶新夏,贝阮却没有办法坦然回应。
她本该主动拒绝母亲,本该坚持自己的选择,她应该让饶新夏去找到心里的答案,而不是在这样的心机算计下,为了她而退让。
可对方耐心而平静地等候着她,连眼里的眸光都没有晃动,坚定而沉稳,似被定格永恒的水波,熠熠发光,温柔明亮。
她望进那片湖里,亲眼看到了对方直白袒露的真心。
‘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清澈的眸光里只有温柔的笑意,饶新夏微微对她点了下头。
贝阮缓缓抬起左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Alpha温和地等待着,没有一丝急躁,她像沙漠中的绿洲,等待恰逢其时的甘霖,哪怕被荒芜包围侵蚀,也洋溢着生命的绿意。
贝阮就是她想要等候的命中注定。
指尖轻轻搭落对方的掌心,Alpha温柔但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将人带起。
面对那位已经心中了然,眼含笑意的长辈,饶新夏也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伯母。贝阮是我的Omega,也会是我的妻子。我们承诺,在毕业后会一起认真考虑结婚的事情。所以,请您让她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和伴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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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暖烛的暧昧香气燃烧间混入每一寸空气,但Omega混着琥珀与百合气息的信息素,却更让人心神恍然。
饶新夏轻阖眼眸,任着埋在颈间的人,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带着酥麻的痕迹。
脑子里恍惚得厉害,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朦胧,似乎有星辰闪烁,又似乎是暗暗寂夜。
肩上突然蜿蜒过一道湿痕,Alpha倏然回了神,抱紧趴在自己身上的Omega,低声安抚。
“贝阮,别哭了,明天要是眼睛肿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她弯了下嘴角,揉了揉对方的发,轻声道:“可明明被欺负的人是我啊,我都还没有哭呢。”
埋着头的人撑起身子,哑着声音:“你哭什么哭,下午我们怎么说的,你明知道我母亲是来逼婚的,还兴冲冲往里跳。你那么能,之前愁什么呢。”
饶新夏无辜道:“那她要带你去相亲哎,你知道我们Alpha最受不了这个,用这种激将法,比守株待兔还准。”
“呵……”贝阮被这回答气到无语,“她要介绍,难道我不会回绝么?要你逞什么能啊,你这个思想就有问题。”
“是是是,我思想有问题,我Alpha主义。”
饶新夏果断认错,但话题一转:“可催婚这个事,起了头就收不住的,相亲对象有一就有二,跟草履虫似的,至于催婚的长辈,她们会和复读机一样,反反复复在耳边念叨,就像河里的鸭子。”
听这人振振有词的话语,贝阮不禁笑了:“你人在国外,她还能有时间天天和你打电话么?”
“对哦。”Alpha装模作样道:“都怪周季然误导我,让我错误判断催婚的严重性。”
“你可真会甩锅啊。”
贝阮撑累了,感叹着又重新趴回了胸口。
被几乎压了半个体重的人憋着笑问:“你可真会享受啊,你这样趴着我喘气都困难。”
“哦?是么。”
纤长的手指从身侧向上流连,慢慢落到敏感脆弱之处。
“……别。”
“不是指责我只会享受么?”
“没有……”
“没有什么?刚刚没有享受到么?”
被熟悉的感觉填满,身下的Alpha难耐地吸着气:“不是,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相亲在后天,明天又没什么事情。”贝阮嘴上调侃着,手上力道却重了几分。
“嗯唔,太深……”
另一只手缓缓覆住对方攥皱了床单的手,俯在对方耳边亲吻着,慢慢和对方五指交握。
“贝阮……贝阮,轻一点。”
耳边是饶新夏压抑的嗓音,信息素里的焦渴不断蔓延,又混着某种树木湿润清新的气息。
她的脑子里想要顺应对方的请求,身体却控制不住想要更多占有的欲望。
如此柔软、深情,愿意让她完全掌控的Alpha……
要如何忍得住,不去和她产生更深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