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梅庭
武穆送信碰巧撞上从相府出来的裴玉机。
“三哥,好巧。”
裴玉机同款皱眉脸,看两边无人,把武穆拽到一旁。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丞相大人和梁刑正斗的水火不容,你竟然还敢上门。”
“梁刑让我来送信。送完我就走。”
裴玉机脸色难看,尤其是“信”这个字,触发了他恐怖的回忆。
“什么信?给我看看。”
“无非就是约个地点交换一下人质。”
裴玉机一把夺过来信,轻而易举地撕开封口。
看到字的内容,脸色霎那变色。
“三哥,你怎么了?”
裴玉机:“你没看这封信对吧。”
武穆点头。
裴玉机立马把信塞回去,强劲推着武穆的肩膀赶他走:“听我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跟熊阙一起走。等风浪过去,我再传你回来。”
武穆疑道:“信给我看看。”
裴玉机不给。
武穆猛地一别三哥的手腕,直接抢过来。
“…”
武穆看完,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要进相府。
裴玉机:???不识字吗,啊!
裴玉机指着武穆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他小声张大口道:“你脑子坏掉了。”
武穆:“我不帮他,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帮他了。”
他撇嘴苦涩道:“本来庄如尘就是我抓给他的。”
裴玉机揪着他的领子,咬声道:“我他娘的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俩的了。”
说罢,他丢开失落的武穆 ,从招文袋里掏出纸笔。明目张胆改动了梁刑的句。寥寥几笔,改动的还有梁刑的局。
而原本那封信上白纸黑字写着:
“杀了送信人”
武穆低头苦笑。
我明知他是把我当成棋子,我还是愿意帮他
我明知他想做的事有多倒反天罡,我还是回来
因为除了我,没人跟他站在一起了
***
肖鹤鸣拿到拆开后的信纸,若有所思地看着武穆。
“求大人救我。”武穆掩面假装哭喊。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杀了卧底。”
武穆煞有介事道:“丞相大人,您派我去藕园卧底的事情暴漏了。”
肖鹤鸣挑眉大笑:“有意思。”
他苍老的面容在这一刻突然泛出光芒,仿佛看到了颇有意思的一步棋路。埋藏在梁刑身边的卧底自然不是武穆,所以杀了卧底自然指的是另外一个人。
地上的影子影影绰绰,若有似无地显露出“贪婪”二字。
他盘算着手里的棋子,思索要不要按照梁刑的规则玩下去。
武穆跪在棋盘一边,同样也在思索,肖鹤鸣身后贪婪的罪影。
肖鹤鸣想要什么?
权利、金钱、欲望像无底的深渊一样填不满,可是肖鹤鸣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没有。
唯一能让他们愉悦的是赌博的快感。
这是一场属于肖鹤鸣和梁刑的赌局。
肖鹤鸣两指夹着信扇在武穆脸上,脸上满是慈祥却不达眼底的笑意。
武穆任人羞辱,心里:挖槽你大爷
肖鹤鸣排兵布阵,对两人下令:“申一元,让眼睛动一动,找找他们的人质在哪。”
“是。”
“贾无暇,你去搜查太和区所有地方,万相区由申一元去搜查。务必赶在明日下朝之前找到庄如尘。”
申一元不解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花这么大功夫找如尘。何必要顺着梁刑那小子的思路走。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这话武穆不愿意听了,他盘腿坐在地上,狠狠瞪了一眼贾无暇。
肖鹤鸣先他一步稳住申一元。
“过了这么多年,好歹同窗一场,小庄怎么能死在梁刑那子手里。”
申一元意味深长地看了肖鹤鸣一眼,沉默不语。
肖鹤鸣回避道:“至于武穆,没有利用价值就直接杀了吧。笨里笨气的。”
武穆举起双手:“哎哎!等等,大人,您这么过河拆桥不太好吧。”
贾无暇唾弃道:“像你这样的墙头草,早就该在你踏入相府的第一步,就直接杀了。”
话音刚落,时机卡的刚刚好。
砰————!
相府门前传来炸裂的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
裴玉机一脸恐慌地跑进来:“丞相大人,外面来了一群混混。用自制的火药在炸相府门口。”
申一元看着满身混不吝的武穆,一下就猜到了是他干的。
“还当真是小瞧你了。”
在这大大一间前厅里,贾无暇、申一元、肖鹤鸣包围着武穆。
门外跪着的裴玉机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他心道:“该死,要是骗不过这三人,还连累我,武穆你死定了。”
外面轰隆隆的炸药响声不停。
砰——砰——!
明黄的火星窜天,照亮了窗上的明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