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佯怒嗔道:“你作为大哥,除了爹以外,家里便是你这个顶梁柱了,且不说弟弟敬爱哥哥是该的,咱们家四弟又是个读书人,以后就靠着他光宗耀祖呢,这若是传去书院,作为幺弟不敬爱兄长,我听说,可是会影响以后的仕途的,阿蔺,你这般,可不是疼爱弟弟,反而会害了他!”
木槿说完,抬头冲周强莞尔一笑道:“是不是啊,四弟,你大哥么我没读过书,也只是听旁人说过一嘴。”
周强被木槿笑的春心荡漾,连连点头,“是是是,大哥么说的是,大哥,应是你先吃。”
木槿闻言更开心了,“还是四弟你明事理,你大哥他,就只会干活儿,懂得少,以后他若是做错了,四弟你可得好生提醒提醒你大哥。”
除了被美色冲昏头脑,连连点头的周强,还有没什么心眼的周蔺,其他人都听出了木槿话里的软刀子,脸色不免有些不好。
周吴氏更是心情现在了脸上,恼道:“自己家里的事儿,如何能传到书院去,周蔺这做大哥的,就得多照顾弟弟才是。”
不料还没等木槿开口,周强便道:“娘,我大哥么说的有道理,就说你们妇道人家见识短,大哥,你吃。”
人周强都没意见,其他人见状也没说啥,反正不是他们轮到最后一个喝米汤,周吴氏那个恨铁不成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去,她这个小儿子就是这般,见到有点儿姿色的就容易没了魂儿。
周思心里头直乐,他这个四弟说实话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太爱看美人,以后他若是娶了个美人回来,想想家里可就热闹了。
以后若是不管啥事儿,他四弟都站在他夫郎那边,那自家婆母嘴巴估摸着都要气歪了去。
周蔺在家头一回吃到满碗米粒的粥,但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不高兴。
等吃过早食,木槿和周蔺把碗筷洗刷好,周吴氏和木青回了屋子,打算收拾些脏衣服,丢给木槿去洗。
如今天寒地冻的,柴火金贵,洗个衣服,可是遭罪的紧,能让旁人洗,定是不想自己洗的。
木槿回到屋,却见周蔺欲言又止。
“怎的了?”木槿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见周蔺心情有些低落,不由询问道。
周蔺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阿槿,你……你是更喜欢读书人?”
今早儿在饭桌见木槿与周强言笑晏晏,心里就跟灌了坛子醋似的,又酸又疼,他知道自己相貌学识都比不得自家四弟,不由有些患得患失。
木槿:“………”
这是吃的什么飞醋,轻轻叹了口气,柔声宽慰道:“你……唉,真是白瞎了我的良苦用心。”
周蔺顿时手足无措,怕木槿嫌弃他多疑,忙道:“阿槿,你别生气,我脑子笨,都是我的错,不该这般说你。”
木槿破涕为笑,“行了,我只是想让你多吃些米粥罢了,你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木槿好话张口便来,但要是说他对周蔺有多深的感情,倒也是没有的,只是这人是他夫君,两人一体,他作为周蔺夫郎,得为他考虑,他后面的日子才能过好。
周蔺心里暖的不成,笑道:“原是这样,不过,我少吃些也没什么,四弟每日温书,得多吃些才能学得好。”
木槿无语极了,你四弟都快胖成个球了你看不见?再补也是补成肚子里的肥油,补不到脑子里去,而且,他饿了,自家婆母定然是会给他开小灶,你呢,饿了便只能饿着了。
木槿轻轻抱住他,柔声道:“你是我夫君,我总想把好的给你,你做的都是要体力的活儿,吃不饱怎么成,可不可以为了我,把身体吃好,咱们以后有了孩子,还得你做我们的顶梁柱呢。”
周蔺听着,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紧紧抱住木槿,沉声道:“好。”
木槿故意道:“你若是不爱惜自己早去了,我可就带着你儿子改嫁他人,绝不为你守身如玉。”
周蔺没说话,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些,他一想到木槿改嫁他人,心里就疼的厉害。
刚成亲的小夫夫过了两日蜜里调油的日子,这两日周吴氏因着被木槿摆了一道儿,衣物得自己洗,心里头气的紧,总想着找事儿。
但木槿话挑不出毛病,活儿该做的都做了,便是好容易鸡蛋里挑骨头,骂了他一通,“你瞧瞧,你给阿蔺洗的衣物,这块儿子油渍都没洗干净!有你这么给人当夫郎的?!”
看着木槿冻红的双手,没等周蔺开口,周强就看不下去了,“娘,你怎的这般喜欢没事儿找事儿,一点儿油渍,不细看都瞧不着,这衣服你还要怎么干净?大哥么,不用理娘,看你手都冻红了,快去屋里暖暖去。”
在周强眼里,美人就是要爱护的,他真是见不得美人受累,但也没想着帮木槿干活儿。
周吴氏心里真是想把周强这嘴给缝起来,但又舍不得骂他,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屋躺着去了。
周蔺心下微叹,不知怎的,总觉着自家娘亲的脾气越发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