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道门,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胆战。一排“剑心竹”傲然挺立,竹叶如刀剑般闪烁着寒光,猛然斩向对面的“铁鳞松”。铁鳞松的树皮迅速聚集成盾,挡住了凌厉的剑气,而落地的松针则化作长鞭,试图缠住剑身。另一些松针甚至化作了巨蟒,蜿蜒游走,直扑剑心竹。剑心竹不甘示弱,落叶化作几股龙卷风,呼啸着卷向巨蟒。我的耳边充斥着金铁相交的争鸣声、蟒蛇游走的沙沙声,以及龙卷风的呜呜嗡鸣,仿佛置身于一场生死搏杀的战场。
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加速奔跑起来。植物狗以为我在和它玩,高兴地也加速跑起来,还“汪汪”地叫了起来。我不由得加快脚步,甚至想捂住它的嘴,生怕引来那边的攻击,那我可真就是玩完了。
因为跑的太快我冲过了两院之间的连廊,那些巨大的声响瞬间停了。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更大的空间展现在眼前。中心是一片乳白色的湖水,湖面上漂浮着一种名为“月影莲”的灵植,花瓣如银丝编织,这种莲花夜晚会散发出柔和的月光。它的莲心蕴含纯净的月华之力,是炼制高阶丹药的稀有材料。我猜测守护灵兽“碧水蛟”正隐匿于湖底,偶尔泛起一圈涟漪,真是它在暗中窥视。
湖边岩石上缠绕着暗红色的“血藤蔓”,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尖刺,刺中蕴含剧毒。它的藤条会主动攻击靠近的生物,将其缠绕并吸食血液。
湖边草地上零星分布着“幻心草”,叶片呈半透明状,随风摇曳时会发出轻微的铃音。大片的“迷魂幽兰”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紫雾,它的叶片如翡翠般晶莹剔透,脉络中隐隐有流光闪烁,花朵呈深紫色,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名为“幻影蝶”的灵虫,飞行其间不时会留下淡淡的光痕。这些香气、声音和亮光混合,会引发强烈的幻觉,甚至让人陷入永恒的梦境直至死亡。
想到《妖精之仙草篇》对它们的描述,我不寒而栗。好在连廊笔直,我掩住口鼻,不再多看湖水方向,也不敢跑动太快,生怕剧烈的运动引发更可怕的后果。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我又到了两院之间的连廊,这次我没有直接踏入下个院子的连廊,我深吸几口气,向前方的院子看去。
连廊下,四株鸡冠花正挤作一团,花冠高高竖起,像四只斗鸡般互相瞪视。它们的叶片哗啦啦地抖动,你推我搡,还有一株在耍阴招,偷偷用根系绊了一下中间的同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抖了抖花冠。被绊的鸡冠花一个踉跄,花冠歪到了一边,气得它喷出一大团花粉,连廊下顿时弥漫着红色的粉尘。这应该就是无缘说的“红头发孩子”吧。
整个院子望过去,就它们四个不正常,其他的植物各占一片地方,安静地伫立着。院子被分成了五块地,每片地只种着三五株花木。花圃中间,一个剃了光头的身影正盘腿打坐——正是无缘。
我没敢打扰她,而是回头看了看前面的院子。那些“幻心草”、“迷魂幽兰”和“幻影蝶”似乎在演练配合。先是“幻心草”抖动,紧接着“迷魂幽兰”从花心喷出紫雾,最后“幻影蝶”闪着光把紫雾驱散开,紫雾仿佛排布出某种图案。我没看懂,也不敢细看,只好拿出书来打发时间。
一晃过去一个多小时,植物狗已经盘在木栏杆上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鼾。我实在不理解它睡觉怎么还能模仿狗,翻了一圈书,发现这只狗并没有出现在书里。
正当我准备在连廊里溜达一下时,植物狗突然冲我叫了几声,然后兴奋地冲向前面的院子。我这才注意到无缘已经起身,正笑眯眯地向植物狗跑去的小径走去。
她打坐时,我只能看到她光亮亮的后脑勺,现在终于看清了她的侧脸。她仿佛一株初绽的白莲,清丽脱俗,不染尘埃。她走路看似轻盈稳当,实则速度不慢,几乎和植物狗的速度一般。她们在院子居中的小径和连廊相交处相遇。她抱起植物狗,亲昵地亲了亲它的额头,那狗也欢快地舔着她的脸。
放下狗后,她看向我。她的眉如远山,淡淡的,仿佛笼着一层薄雾;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能映出世间一切的纯净与善良。她的鼻梁秀挺,唇色浅淡,微微抿起时,像是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羞涩与温柔。她的脸庞小巧,肤色白皙如雪,仿佛从未被世俗的尘埃沾染过。她就像是一缕清风,一片白云,悄然无声地拂过人心,留下淡淡的、难以忘怀的印记。
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身高和脸蛋完全不符,应该有一米七以上,但看向我时,我并没有被俯视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的气质让我不敢靠得太近。她穿着一身白色绣有棕榈树的休闲运动服,声音柔和又清冷,给人一种莫名的魅惑感。
“在下后无缘,很高兴认识小友。”她双手合十,向我行了一个拜手礼。她的双手白皙修长,白得犹如透明一般。看着这样一双手,我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我也礼节性地回了一个拜手礼:“很高兴认识您,在下锅果,做饭用的锅的锅,水果的果。”我公式化地介绍着自己。她淡淡地笑了笑,这和看着植物狗时那种明媚温柔的笑完全不同。那时候,她更像个人。
无缘步履轻盈,将我引入院中。前院的灵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药香,令人心神一静。她带我穿过连廊,来到东侧的诊脉房。房间内光线柔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经络图,桌上摆放着古朴的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