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子电话沟通完退房的事儿,也不想着去藏书洞了,而是查起了别墅那边水电燃气的剩余费用和流水。我则戴上帽子,准备给家里打电话。等待电话接通时,我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自己在家戴帽子和脸上的变化。
电话接通后,奶奶果然一上来就问:“果猫,你怎么在家还戴着帽子啊?”我早有准备,笑着回答:“昨天睡前洗了澡,结果早上头发炸得没法见人,上午出门戴了帽子,又给压得更乱了。”奶奶笑道:“这上了几年班,倒是越来越注意形象了。”我顺着她的话说:“可不嘛。”
手机的美颜效果让我脸上的变化没被奶奶发现。我一边和她们聊天,一边想着回家后怎么解释。聊着聊着,奶奶从问我老弟工作忙不忙,扯到了我什么时候重新找工作。我灵机一动,编了个谎:“有眉目了,朋友介绍我去一个中药种植园工作。”奶奶有些惊讶:“去种地啊?”还没等我回答,爸爸在旁边插话:“人家单位种中药的,不一定都是种地的,肯定还有管理和销售的工作。”我顺势接道:“对,我的主要工作是记录植物生长情况,发现问题及时上报,种植和维护有专业人员负责。毕竟我也不认识药材,万一给人家的药当草拔了可就麻烦了。”
妈妈在旁边问:“这点活儿一个月能给多少工资啊?”我把李星河给我的工资报了出来。妈妈不可置信地说:“听你说的就是在地里遛弯,一个月给这么多?”我解释道:“那些药可值钱了,他们希望找个稳定、信誉好的人。因为是朋友介绍,人家才考虑我。”妈妈有些担心:“这么好的工作,你朋友怎么不介绍给亲戚朋友,非得推荐你?”我笑了笑:“前几年她买房借钱,我借了她十几万,虽然不多,而且她三个月就还了,可是人情人家领了。这事儿我记得和你们提过。”
奶奶这时想起来了:“就是给你们狸丫买了那个四层猫爬架的朋友吧?”我夸道:“奶奶记性真好。”奶奶笑着说:“你当时说借出去十几万,我们一辈子都没赚那么多,人家还在外地买房,可把我担心坏了,生怕你被骗了。”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准备出门遛弯,才挂了电话。
狸子看我挂了电话,斜眼瞅着我:“当了几年销售,说谎都不带打磕巴的,还逻辑严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我尴尬地笑了笑,习惯性地用手指穿过头发,重新戴了戴帽子。狸子又笑道:“你现在那几根毛了,就别耍帅了。”我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这事儿没法直接和家里说,我这变化没法和家里交代啊。”我凑近狸子,低声说:“下周我开始炼体了,以后可以多跑跑山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药材。”我谄媚地补充道:“宝宝,你在书里找找有没有延年益寿、清肺、护心、明目和醒脑的药材呗。”她撇了撇嘴:“可以是可以,报酬呢?”她拉长了音调,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笑了,心想以后在家得穿得严实点,免得她轻易得手。
玩闹了一会儿,我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四点,便跑出去买了一把大铁锹和一些菜。这一周折腾下来,我只做了一顿饭,还是简单的汤面。想着趁周末犒劳一下自己和狸子,我决定做顿丰盛的晚餐。吃完饭后,我又给狸子按摩了一会儿,怕她今天运动量太大,明天身上疼。
按摩完,狸子似乎恢复了活力,提议去藏书洞读书。我欣然同意,毕竟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有动力地学习了。当然,我去了也看不了多久。我问毕役要不要带东西去,她毫不客气地发来一串吃喝的清单。虽然有些心疼,但想到天天打扰人家,总得表示一下,便点了几个外卖,又跑了趟超市,才把毕役要的东西买齐。回来把东西塞进背包后,我们才出门。等下周搬完家,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毕役的藏书洞是一座高达五六十米的春洞,宽度与之相仿,深度足有百米。洞内四季如春,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洞壁被巧妙地设计成一级级阶梯,阶梯侧面按照书籍种类和黎语发音整齐地摆放着成千上万本书籍。这些书籍大多是翠微派和毕役家族收藏的典籍副本,小队合并后,小队里其他人的藏书也被安置于此。
最近,赵星河几乎长在了藏书洞中,废寝忘食地研读,以至于毕役抱怨他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让她感到失去了私人领地。然而,在我看来,这洞中高高低低的钟乳石将空间自然分割。有的如石塔耸立,有的如利刃悬挂于洞壁,还有些已经相连成巨大的石柱,而另一些则相距仅儿臂之遥,宛如参差的犬牙。这些钟乳石不仅将洞内分割成数个独立的空间,每个空间还被设下了禁制,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在禁制外,连脚步声、翻书声、咳嗽声甚至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打破这片宁静。而进入其内,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即使有人敲击洞壁,让整个山洞内回荡着如巨大钟鸣般的嗡嗡声响。所以,我不理解毕役这个小东西想独占这个空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