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孩的友谊如同天上的白云,洁白无瑕,纯净而美好。只是死亡无情,在彼此最要好的时候,斩断了缘分,徒留一地悲伤。
微风再度吹拂,花瓣随风飘散,落在阿芽头顶,灿烂迷离间,芙宁娜仿佛看到相册上的女孩化作带有花香的风,拥抱住阿芽。
其实风看不到,但风确实存在。
芙宁娜用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花瓣并未长久停留,而是继续飘向正义审判之地的方向——欧庇克莱歌剧院。
芙宁娜轻轻道:“人若有罪,应由人创立完善的法律与法庭,去审判人的罪孽。你的哥哥去接受自己的报应了。”
话落,在空中飞舞的花瓣,慢慢落向湖边。路途遥远,许多遗憾,只能用“算了”结尾。
审判庭上,那维莱特审视着小茉的哥哥,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手杖的敲击声庄重而威严。
“肃静!”
车夫家中已无亲人,所以由卡莉露代受害者提出指控。
这场审判无转折,凶手也没有高深的反抗,乍一看像是一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戏剧,但乏善可陈的内容中,却有几处值得深究的地方。
凶手为何杀死车夫,在观众心中引出辩论。为妹妹报仇?为让自己泄愤?还有,凶手为何带着劣质炸药去地下洞穴?还在那里遇到最高审判官大人,这位目击者姑娘也在地下洞穴。
真乱啊。
明明过程就是犯下罪行、罪行被撞见、凶手逃跑、又被抓住,毫无悬念的发展,但在那维莱特大人点到为止的审判中,目击者短短几句叙述中,凶手毫无悬念的认罪中,让一些真相被刻意掩埋。
有些观众心里暗骂:“我们可是买了票的,怎么能看一场被阉割的戏剧和审判。”
两位坐在角落里的观众开始议论。
“嗐,自从水神离开后,我总感觉现在的审判太无趣了。”
“对啊,虽然我们对那维莱特大人绝对的公正毫不怀疑,但审判的表演性,真是一点都没见着,这还能称之为戏剧吗?”
那维莱特宣读最后的审判,凶手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
随着那维莱特手杖的敲击声再度响起,哪怕观众们议论纷纷,审判依旧落下帷幕。
太阳落山,夜晚降临。
芙宁娜带着眼睛哭肿的阿芽,来到阿芽独居的小房子。芙宁娜有些惊讶,满屋子都是阿芽用植物制作的装饰品:由绿草做的小兔子玩偶,由花朵做的娃娃小裙子,墙上还贴着树叶摆弄出的蝴蝶。
每一个创意小玩意都展现着阿芽的无穷妙想。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有一部分是小茉做的,因为花田在她的屋子后面,所以她也希望我的屋子也充满花朵和草儿点缀。”
阿芽的情绪又显低沉,芙宁娜轻声道歉:“对不起,谈到你的伤心事了。”
阿芽勉强笑着摇摇头:“不说那些了,芙姐姐第一次来我家做客,我得好好招待才行。”
阿芽十分娴熟地在屋子里捣鼓,拿出她认为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芙宁娜看着阿芽忙碌的小小背影,想起了一天前知晓的关于阿芽的身世。
如阿芽所言,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她。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因为人祸。
枫丹前段时间破获的案件——瓦谢主导的少女连环失踪案,阿芽的母亲就是受害者之一。
当时阿芽的父亲一直不懈地寻找妻子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锁定了目标,奈何缺少证据,于是他尾随嫌疑人,试图找到凶手作恶证据。
没曾想,又酿成一场悲剧。
他随瓦谢来到地下洞穴,这里的石壁较薄,会有少量的胎海水从地底渗出。阿芽的父亲在这里暴露,与瓦谢发生冲突,双方打斗时,瓦谢用胎海水攻击,阿芽的父亲便被溶解了。
这是瓦谢供出的信息,但现在,这份信息又有了新的补充。
当时的现场存在第三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车夫遇害案的凶手——小茉的哥哥,年幼的他阴差阳错跟着认识的大人,也就是阿芽的父亲,进入洞穴。刚一进去就听见痛苦的嘶喊声,亲眼看到溶解的场面,可惜没见到凶手正面,他便吓着跑回了家。
这件事情他此前一直未说,一是当时年龄太小,二是人溶解成水,太匪夷所思,人们很难相信小孩口中的奇事。
直到……他想将车夫的尸体溶解成水,逃脱惩罚。
“他注定会失败。”
那维莱特冷静陈述,目光看向躲在卡莉露身后的芙宁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