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那夜没忍住,狠狠凑近她。
谢佩珠眼里止不住地落着泪,像一场雨,“夫君…”
她似乎不懂,为何这夜沈照性情如此令人捉摸不透,但她仍然顺着他。
谢佩珠就这样一声又一声唤着他,直至嗓子稍哑,谢佩珠才沉沉睡去。
沈照拨开她额上濡湿的碎发,露出那张完整的白皙面庞,喉结微动。
起码,在这一刻,她的眼里有过他。
而此刻,沈照看着面前同情望着自己的谢佩珠。
她心上,爱恨都没有他的影子。
而他想,留点痕迹也是好的,他情愿有朝一日杀他、为他收尸的人,都是她。
*
谢佩珠次日起来,身上红疹消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适,此番过敏连带着嗓子也发疼,眼睛也泛着痒意。
不过昨天浩大的阵仗,应当能打消周琅的疑虑吧。
这种人最是可怕,面上温和,做事留一地,可留的一地也是思路一条,他早已机关算尽。
为何偏要来招她呢?
乌漆嘛黑的药喝了进去,酸苦倒是让她平静了些许。
谢佩珠垂眼敛去眼眸中的神色,梦虽恼人,可终究只是个梦。
虽然不知为何梦里的沈照总与现实中的他,宛若两人,可毕竟不是预知梦,也算不得什么。
他于她,现在也有救命之恩了。
而后来当这些梦在现实中一一重现时,谢佩珠想,上天早已经暗暗给过了她提示,可是她却当一场镜花水月,从始至终都没抓紧。
喝完了药,柔福公主便赶忙来看望她,听了太医说不甚要紧,只是要注意饮食忌辛辣、刺激,寒凉之物。
柔福公主轻轻拍了拍谢佩珠的手背安慰,“好在不怎么要紧,只需用心调养便是,这几日就当是你我有缘一场,多陪陪我。”
谢佩珠莞尔,“是我该谢谢公主,若是回府再找大夫,免不得耗费许多时辰,我这病也许就拖得严重了。如今几日能好,实在是麻烦了公主。”
柔福公主伸直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这也太客气了。实话实说,我就是看你生得十分合我眼缘,留你我开心的很。”
正说着,她身后婢女便上前道,“今日是为十三皇子选伴读的日子,那些郎君都正在万春亭等着呢。”
柔福公主双眼一亮,已然想走,她草草地对谢佩珠道,“谢娘子,我有些事要办,你好生休息。”
谢佩珠听到这个消息时,眼前也是一亮。
很多郎君,那她岂不是可以趁机为自己相看一番?
谢佩珠握住了柔福公主的手,真切地说,“我与公主十分投缘,忍不住想与公主多呆些时候,不知公主的事何时办完,佩珠再去找公主。”
柔福公主眯了眯眼,扑哧一声笑开了,“你想与我一同看郎君,直说便是。我一人还怕赏鉴不过来呢。”
“不过谢娘子不是有未婚夫吗?”她思索了片刻。
谢佩珠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便听柔福公主道—
“反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瞒着他便是,我们走。”
谢佩珠佩服地想:柔福公主,吾辈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