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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蕴拧着眉的脸色不算好看,视线瞥过白喻的时候还带有一丝烦躁,“因为没有。”
谢斯蕴在这里呆了很久,这里总会断断续续的来很多人。
很久之前他是来一波杀一波,之后来的人都说这里很危险回不去了,渐渐地他意识到这样很没意思,所以每次都随机的挑选几个幸运儿,剩下的人都被他放了出去。
谢斯蕴在这里见到过数不清的玩家,大多数人都自私贪婪懦弱,互相欺骗、互相杀害,他见到的太多。
但白喻很奇怪。
从他进来的第一天开始,谢斯蕴就在观察他。白天戴上面具站在他的后面或者暗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晚上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终于在一次细致的摸索和观察下,他发现、白喻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他们是一样的。
要把他留下来,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着的。
谢斯蕴的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神粘稠又滚烫的看向白喻,手指在白喻的耳后不停地刮蹭着。
整个人的呼吸完全停滞住,最后模仿着白喻的呼吸起伏,和他达成了一致。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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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喻没理解他的意思,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最后只“啊”了一声。
谢斯蕴那双漆黑的眼眸不见半点波澜,他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白喻。
剩下白喻一个人呆站在桌子旁边,手指无意识的紧紧攥着衣角,谢斯蕴抛出来的轻飘飘的回答让他许久没缓神。
没有?他没有?没有什么?
没有腿……
白喻垂眸往下面看,自己是有的,他呼吸发颤咬着唇看向正在打磨鱼尾的谢斯蕴。
这座雕塑用的是他的脸。
白喻猛地瞪大双眼,他又想到今天在楼下晏随欲说那个新出现的雕塑里面的支架用的是骨头,是在人死之后才塞进去的。
白喻白着脸想,他现在还没有死,这个雕塑也快做好了……
可是谢斯蕴是怪物。
谢斯蕴起身走到白喻面前,蹙着眉,一脸不爽的看着低着头的白喻,“抬头。”
谢斯蕴比白喻高很多,他们靠的很近,白喻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白喻的眼角还泛着红,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靠过来的谢斯蕴时下意识的一抖,整个人像是应激般的往后面退了一大步。
谢斯蕴紧紧抿着唇,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他钳住白喻的手腕把他困在了工作台和自己之间,“你怕我?”
白喻睫毛因为害怕不停地抖,整个后背又开始浸出细密的汗珠,像是许多刺慢慢的扎进皮肤里面,一下一下冲击他的呼吸。
怎么可能不害怕?
对未知的恐惧是所有人都会有的,更何况白喻是所有人里面更加胆小懦弱的一个。
下巴传来一下奇怪的触感,白喻垂着眼皮,睫毛颤了颤,嘴唇抿得泛白。
谢斯蕴的手指抵在他下巴上,额头浸出来的汗珠沿着脸庞最后滑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白喻盯着他的手指,下一秒,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把那根沾着自己汗珠的手指含进嘴里舔掉。
“你!”
谢斯蕴看着白喻脸颊上要落未落的汗珠,靠的更近了,钳着手腕的手换成捏住了他的下巴,看上去像是要把它们全部舔干净。
“不……不可以!”
白喻几乎浑身发抖,整个人抗拒地用手推开他,呼吸和心跳全部都控制不住,加速上升的是耳垂的温度。
他的身体很硬,白喻推不动,只是抵住就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白喻的手腕也已经开始酸了。
“为什么不可以?”谢斯蕴睨着眸子看他。
下巴被紧紧的扣住,白喻窘迫地转开视线不去看他,这样的位置和距离太有压迫感,他几乎是喘着说的,“就是、不可以。”
谢斯蕴强迫着白喻和自己对视着,神色晦暗不明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你不应该怕我。”
白喻试图平稳呼吸,但面前的人周围的气场却让他的嗓子被勒紧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砰”的一声,外面传来额一声很猛烈的撞击,紧接着是第二声。
白喻分辨了下声音的来源,是镜子那里发出的声音。
白喻愕然,外面撞镜子应该是姜燃和晏随欲,他们约好了今晚见面的。
谢斯蕴捏着白喻的力道不减反增,他曾在镜子后面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两个人是如何对他进行一番所谓的“检查”。
他们的手按在他留在白喻腰上的痕迹上很久,昏暗的房间、凌乱的床和那两个人的神态,怎么看都不是一幅正经画面。
谢斯蕴垂着眼皮,“你觉得他们会来救你吗?”
白喻不明所以的眨着眼,半张着嘴喘气,唇舌若隐若现。
谢斯蕴眼睛盯着他的唇舌,嗤笑了一声,“他们都觉得你好欺负,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取得你的信任,随随便便的维护就可以让你说出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