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憎,棠憎醒醒。”
“快醒醒,这里不让睡觉。”
在封仄坚持不懈的摇晃下棠憎被生生推醒,伤口处鲜血浸润而出,全身像被暴揍,脑袋疼,后脑勺更疼。
“我怎么了……”
棠憎摸上后脑,果然肿起好大一个包。
“我脑袋后面为什么有个包?”
“包?什么包?”封仄眉眼弯起,狐狸眼中的促狭一闪而过:“棠憎同学你想要哪种包?斜挎的?还是双肩包?”
“我不是这个意思……”棠憎锁眉正要解释,远处始作俑者已经小跑过来,看到浑身浴血的棠憎嘎一声差点晕厥过去,被身后两个跟班迅速扶住。
“别扶我,扶他,快扶他——”谢胜自掐人中,声音都惊恐的变了调,颤颤巍巍指向倒地的棠憎。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害怕,他是刚被他老爹连人带行李踹过来的,老爹临走前留下狠话,谢胜要是再在新学校不好好学习惹是生非,就别回家了,直接去工厂拧螺丝吧。
谢少不想拧螺丝,谢少只想继承家业。
两个跟班闻言正打算来扶倒霉蛋,结果看清倒霉蛋的模样后比谢胜还震惊,双手登时抽回生怕染上什么病菌,自己不敢碰也不敢让谢胜接近对方。
“别去,不能过去。”
谢胜正伸尔康手:“没事吧同学,你没事吧?!”
跟班一人一边死死抱着他:“不能碰到他,会倒霉的!”
“就是就是,今天这篮球砸中他也算他倒霉活该。”
谢胜:“……你俩怎么回事?中邪了???”
几人争执间棠憎已经自己站起来,皱眉看向手中灰尘血迹交染,再看向对面避自己如蛇蝎的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封仄抱臂站在一旁,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做,谁知棠憎深深吸了口气后,又吸了一口,接着一言不发,转身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封仄:“……”
就这?
就这??
“别走,同学你别走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真的不能过去,他可是棠憎!”
封仄懒得再管余下三人,抬步欲朝棠憎追去。
棠憎身高腿长,走路时大步流星,肩膀随着脚步上下轻动,却不乱晃,背脊自始至终挺拔如松,看起来赏心悦目,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走出近百米。
封仄眯眼,正欲加快速度,下一秒却见棠憎不知绊到什么脚下踉跄,华丽丽的来了个平地摔。
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你没事吧。”
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顺着胳膊往上就看到封仄逆光附身,笑容微风和煦,阳光太刺眼,棠憎不由得眯起眼睛。
封仄笑容愈发温和,声音透着哄骗的意味:“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快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长久的沉默,棠憎看着他没动。
封仄笑容未变,耐心伸手等待。
“不用了,”良久棠憎脖子泛酸,终于低下头,自己撑地站起来,感受下脚腕,并没有崴到实处:“不要离我太近。”
说完这句后他径直离开,这次封仄没再跟上去,轻轻眯起眼,饶有兴致的盯上眼前一瘸一拐的背影。
*
幸而棠憎胳膊上的伤没有大碍,只是看着吓人,最严重的反而是后脑勺的大包,校医检查过后建议棠憎去医院拍个片子,“最好去看看吧,我可以给你批假条。”
“谢谢老师,不用了。”
校医认得棠憎,在这所学校里很少有人不认识棠憎,她看着少年灰头土脸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别想太多,说不定是巧合呢。”
话未说完,旁边好端端的输液架不知怎么被突然闯进来的野猫绊倒,直冲冲朝着棠憎砸下。
“小心!”校医眼疾手快扶住输液架及时远离棠憎,顺手还接住了快要滑下去的输液卡。
“喵——”始作俑者一溜烟跑了没影。
校医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速度点赞:“你放心棠憎,在我这里很安全。”
“老师……”
“不要担心,那个野猫在学校好多年了,我之前带它打过疫苗。”
“不是老师……”
“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师你把我输液针拽掉了……”
???
校医回头,棠憎整个手背已经被鲜血染红。
“啊啊啊啊快按住按住啊!”
棠憎耸耸鼻子,十分无辜:“输液贴湿透了。”
“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