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男人表情明显变了:“你在做什么?监察局花钱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断案的吗?先把人带走啊!”
监察官背对着男人,川字眉愈发明显,狠狠抽了一大口后,才将烟按灭在脚下,眼中不耐。
转身的瞬间却换上另一副面孔,殷切搓着手笑道:“是是是,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立刻有人上来拉棠憎,屋子尽头自始至终紧闭的卧室门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说不出失望还是什么,棠憎低下头,任由那些人给他戴上锁拷,压着走出居民楼,往下每一层都有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一直到坐上监察车,那如影随形的注视才被抵挡在外。
不多时检察官也坐上来,关门后密闭空间内劣质烟味更加明显。
“接着。”
检察官朝后扔了串钥匙,“自己开。”
棠憎坐着没动,钥匙掉在地上。
检察官听到声音回头扫了眼,也没生气,重新点了跟烟,抬脚踹向前方驾驶位:“看屁,开车。”
这还是棠憎第一次进监察局,不同于从外面看起来的庄严大气,监察局内部吵闹嘈杂,值班人坐在桌子前吸溜泡面,墙角蹲了一排鼻青脸肿的梅花。
带棠憎过来的监察官将出勤表仍在桌上,瞥了眼墙边那一溜:“怎么回事?”
“方队。”吃泡面的监察者立刻站起来,“哦,刚接到报案抓回来的,聚众斗殴。”
方浩点点头,下巴朝身后的棠憎点了点:“就他,刚打了个红桃。”
“我去,”监察者稀奇的上下打量棠憎:“看不出来,是个狠人。”
“给他先关A5区,等家长来接。”方浩说完,想起什么回头扫了棠憎眼:“成年了吗?”
棠憎不说话。
“得。”方浩说:“先关起来,明天再说。”
监察者领命带棠憎前往A5区,路上路过其他监禁区,却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黑桃公然打人。
“他在做什么!”
不远处隔了几条栅栏,身形魁梧的黑桃高高举起瘦小的梅花,梅花手忙脚乱仍找不到抓力点,继而被狠狠摔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样子肋骨应该断了。
“你不是哑巴?”监察者随意扫了眼,见怪不怪:“还能干什么,审讯呗。”
“审讯怎么动用暴力?”
监察者愈发稀奇:“你是古前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不能用暴力。”
“赶紧走走走,别耽误时间,后面还有一大堆文件等我整理呢。”
监察者本打算将棠憎赶紧带到A5区好回去交差,谁知路过A4区时却被拦下,A4区劳长是方块K,其实也是砸钱买出来的位置,但大小是个官,监察者心里叫苦不迭,只能停下解释。
“这小子刚打了个红桃J,方队说先把人关到A5区。”
“等等。”A4区劳长面色不善,倒三角眼扫视棠憎,冷哼:“真是反了天,现在什么人都敢骑到花色头上了。”
“是是,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惩罚。”
“不必了,把他放在我这里,我要亲自审问。”
监察者犹豫起来:“这不好吧…毕竟方队交代了……”
“一个梅花,有什么好怕的,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滚吧!”
监察者还想争取,但A4区劳长身边的人已经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棠憎的控制位,他只能给棠憎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新人也是倒霉,怎么就打了花色又被A4区劳长知道了呢,谁不知道A4区劳长最在乎花色脸面,这下可有得受了……
A4区的监牢以水牢出名,将犯人绑在带钝刺的柱子上,再从中间开始往下注水,犯人无法休息,必须集中注意保持身体远离钝刺,在这深秋地下室冰冷刺骨的水能活活冻死人。
A4区劳长特意带棠憎转了圈,欣赏之前被绑在这里的犯人半死不活的模样。
“怎么样,想试试吗?”
棠憎眉头愈来愈深,下方蓄水池中众多梅花奄奄一息,再联想自己,不知他们中有多少是被冤枉进来。
登时不甘,“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有罪的话有法律去判处惩治,你这是私刑,是犯法。”
A4区劳长闻言大笑出声,“哈哈哈你、你在说什么笑话吗?”
他圆滚滚的身体耸动,衣扣发出令人牙酸的艰难支撑声。
周围看守的监察者跟着哄笑开,看怪人般看向棠憎。
棠憎却突然冷静下来,看向A4区劳长:“你是不是特别自卑。”
笑容嘎一声戛然而止,A4区劳长缓缓沉下面皮,眯起眼,“你说什么?”
“虽然隶属花色,却没有黑桃的体能也没有红桃的智慧,连作为方块也只是最末尾的K。”
“买这个官花了你不少钱吧,现在手里钱还够吗。”
在场监察者大眼瞪小眼,惊骇的看向眼前找死的人。
A4区劳长怒极反笑,松垮的面皮扯了扯,精小的眼睛凶光乍现:“看来你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棠憎却好似没听到,继续道:
“据我所知,方块家族利益至上,并不会帮助下层,相反底层还要每年向上面缴纳数额巨大的家族税。”
“如果哪年交不上,就会立刻被方块家族除名,然后找有能力的梅花替补上。”
“这么看来相比起我,你应该更危险。”
“今年的家族税交了吗?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