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去,你就进来。”姜槐盈知道裴珏是不可能进来的,她就是逗逗裴珏,反正无论如何今天她都是要让裴珏吃点苦头才行,谁叫他前日惹了自己。
姜槐盈从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以前在家中有父亲和哥哥呵护,上了学堂有裴珏护着。姜槐盈可是孩子堆里的混世魔王,是让所有小孩捧在中心的存在,可前天因裴珏给她带闲书被太傅看到挨训了。
这对于姜槐盈而言,是一件足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事,她不会将错怪在自己头上,只能将错怪在裴珏头上。
裴珏脸红扑扑的,一抹红一路蔓延到耳朵根上,他在门口犹豫,虽说他确实想见姜槐盈,站在这门口,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算这时有人来解围了,姜槐盈的母亲白雅青走到裴珏身旁,将手搭在裴珏肩上,语气温和道:“阿珏你先去前厅等着安安一起用点心可好啊?”
“自是最好,我先行一步。”裴珏将头低下,便要走。
白雅青叫住裴珏,将他额间的汗用帕子擦干,将裴珏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笑着说:“将汗擦擦,男子汉总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
裴珏这个混世魔王也只有在白雅青和姜槐盈面前才知收敛,裴珏乖乖点点头,便往前厅走了。
裴珏脑子里回荡着姜母刚刚口中得“安安”二字,这是姜槐盈的乳名,平常也就只有白雅青和姜槐盈的舅舅会叫,就连姜怀戚都不会叫。
白雅青走进姜槐盈闺房,房中炭火烧的正旺,哪里会冷,这不过是搪塞裴珏的罢了。白雅青见姜槐盈这个人还躲在被子里看闲书。白雅青虽觉得有些没规矩,却也不阻止,上前同女儿一起躺在床上。
白雅青抱着姜槐盈轻声哄道:“安安怎么还赖床,裴小公子都已经等你一个时辰了,都耍了两套枪了,你又为何让人一直站在门外受冻等你?”
姜槐盈将脑袋埋进书里,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让他等我。”
白雅青了解女儿脾气,循循诱之:“他又如何惹你生气了?”
姜槐盈震惊看了一眼母亲,又将头埋进书里,抱怨道:“太傅前日夸他功课好,批评我背书不认真还看闲书,明明这书是裴珏找给我的,他却不出来帮我解释还笑我。”
姜槐盈挪挪身子将整个人埋的更深,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嘟着,眼里满是怨气:“当然让想办法出出气。让他等一个时辰已经是便宜他了。”
“安安何不告发他?”
“裴珏不讲义气,可爹爹从小教我要知恩图报,他有给我书看的恩情,我自然不能将他供出。”姜槐盈不愿承认,其实是害怕以后裴珏不给她提供书了,她说时都有些心虚。
姜槐盈的小心思早就被看穿了,白雅青清楚她的安安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别不识趣的点破了。
“那安安可消气了,消气了便快些起吧。我炖了安安最喜欢的百合银耳羹,等会和裴珏喝了就和好,可好?”白雅青用手刮了下姜槐盈的鼻子。
“看在娘炖的银耳羹的份上,暂且原谅他。不过我要娘给我梳头,我才起。”姜槐盈张开双手要,白雅青抱着她到了梳妆镜前。
娘俩腻歪了好一阵才一起去前厅。刚到前厅,姜怀戚和裴玄一起下朝回来。
两人身上都沾染了寒气,姜怀戚回家脸上的笑藏不住,而裴玄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裴玄自然是听闻裴珏来了姜家,来姜家抓裴珏的。
大老远就听到裴玄的声音:“臭小子,你怎么又跑到姜家来了。”
裴珏一边往白雅青身后躲,一边求救:“青姨救我。”
白雅青护着裴珏,让他躲过一劫。
白雅青护在裴珏身前,调解道:“气坏身子不值当,我刚熬了银耳羹,喝了暖暖身子,大家一起赏赏雪景。”
裴玄看了露出半颗头的裴珏,且警告他:“别以为现在有你青姨护着你就无事了,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经此一闹,众人算是静下来一起喝银耳羹。
姜槐盈喝着碗里的还看着裴珏手里的银耳羹。姜槐盈快速喝完一碗,就暗中戳裴珏,让裴珏帮他那碗给自己。
裴珏叹了口气便将一口没动的银耳羹递到姜槐盈手边。姜槐盈终于露出了这几天以来对裴珏地第一个笑。
姜槐盈粉雕玉琢,杏眼水汪汪的看着裴珏,又怎叫人能够拒绝她的请求。
裴珏不恼反而笑了,两人互动被双方父母尽收眼底。
裴玄凑近姜怀戚耳边,小声谋划道:“我看我家臭小子这样子,长大之后肯定栽在你姑娘手上,要不我们两家订下娃娃亲。”
姜怀戚只对打仗的事灵光,其余的事都慢半拍,唯独女儿,只要是关于姜槐盈的事,姜怀戚是一百个不放心,对自己这个女儿是千宠万爱,肯定不愿女儿出嫁,光是想想都难过的要流泪,就更别说定娃娃亲了。
姜怀戚不会说话时就不说话,想将此事揭过去。可这话却落到姜槐盈和裴珏耳中,两人都未说话。
裴珏心中是有成算了,自己现在一事无成,怎能将姜槐盈的未来放在自己手中,等自己建功立业后自会上门亲自提亲,这才不算辱没了姜槐盈。
而姜槐盈显然还没开窍,只是晚上睡前,姜槐盈躺在床上,心中想到“娃娃亲”一事。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但她心里清楚,若这辈子要选夫君,文采要比裴珏好,骑射要比裴珏好,反正各方面一定都要比裴珏好,不然还不如嫁给裴珏算了。她心想暂且将裴珏放在了第一择偶人选上吧。
年幼的姜槐盈想着便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