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石有气无力的说道:“会……”
“酒量不行呀。”
杜清石唉声叹气道:“不喜欢,喝不了太多。”
李徽婉把抹布扔他脸上,说道:“你得学呀,你要是去做县令,刚到宝兴的第一件事不就是同下属们喝酒?”
“我……我身为县令,可以不喝吧……”
“你若是个正经县令自然可以不喝,可你人生地不熟,家里在宝兴也无根基,第一顿酒就拿腔拿调,下面的人不待见你,县里的情况你不就两眼一抹黑了吗?”
“哦……是啊,那……那也不一定要喝酒吧……”
李徽婉叹了口气,说道:“喝酒是最快的方式,一群人到中年,升迁无望的男人在闲暇时最喜欢的三件事是什么?”
杜清石歪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李徽婉对他的无知已经麻木了:“喝酒,吹牛还有……”
杜清石问道:“还有?”
李徽婉都不想理他了:“还有娶小老婆。”
杜清石闻言忽然十分疑惑的看着她,李徽婉被他看的不自在,问道:“你看什么?”
杜清石认真道:“小穆姑娘,我有一件事特别想问你。”
李徽婉警惕的看着他:“什么?”
杜清石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懂这么多的为官之道呀?你家会教女孩儿这个吗?”
李徽婉说道:“耳濡目染罢了。”
杜清石道:“可女孩儿待字闺中时会接触这些吗?”
李徽婉道“我爹没儿子呀,针织女红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若我学不会察言观色,不懂得为自己谋算,才真的会活不下去。”
“啊?”杜清石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想不通她在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穆念走过来道:“明天你打算怎么和卢头说?”
李徽婉道:“卢昱在意的无非两样,一是山寨有损失,我们要补给他们,二是他要给山寨的其他人交代,这个我也可以给他们。”
杜清石趴在石头上问道:“这怎么给呀?不会要还他们两条命吧?”
李徽婉啧了一声,说道:“给钱就是为了不用赔命啊,你没听梁五说吗?是刘家那两个该死,他能这么想,卢头就能这么想,山寨寨主都这样认为了,整个山寨自然也会这么认为,所以我们只需要再把那个故事讲一遍就行了。”
杜清石恍然:“哦,对呀。”
李徽婉指着杜清石道:“给他们说法这个事可以我来,但是说服卢昱跟我们走这件事需要你来。”
“啊?我……”杜清石想到昨夜卢头的样子就害怕,他说道:“我觉得他不会跟我们走的。”
李徽婉笃定道:“如果你想做个好官的话,他会愿意和你走的。”
杜清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有把握,问道:“为何?”
李徽婉道:“卢昱其实同你一样,都是有门户的人,可惜家族已经败落,他这样的人最想要什么?”
杜清石想了想:“建功立业,重振家门?”
李徽婉点点头:“可他身在连云寨,只能当个山匪,张识已被朝廷定义为叛臣,如果他不投到别人的门下,就不会有机会重新获得官职,可他还在连云山,说明不愿轻易的背弃旧主,他也许是在为自己挑主子,不过附近的官没一个他能看得上。”
“那……那他能看上我吗?”
李徽婉道:“可以的。”
杜清石听到她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受宠若惊的问道:“为何呀?”
李徽婉问道:“你了解张识吗?”
杜清石摇头。
李徽婉道:“张识做州牧前跟随王坤学习,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派到雍州后州内的百姓过的还不错,谢奕原本不想杀他,而是想劝他跟随自己,可惜,张识始终坚持谢奕是周室的逆臣,不愿交出雍州兵权,因此被杀。
所以你知道,他其实是个忠义坦荡但又不知变通的人,这一点和你挺像的。”
杜清石突然听见她夸自己,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李徽婉道:“我之前劝你到了宝兴后就找个由头向朝廷请辞,不知你如何想?”
杜清石想了想道:“此事我已想过,我知道小穆姑娘是好心,可是小穆姑娘也说宝兴常有战乱,百姓们过的不好,我虽没有多少才能,却也不想还未做多少努力就先逃避自己的职责,至少为百姓们求个安稳再走。”
李徽婉闻言并不意外,只是说道:“卢昱应该是想投奔一个和张识一样的人,你多和他聊聊,我想他应该会愿意和你走的,至少会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杜清石好像明白了。
“而且,如果他跟你走,这个山寨里所有能打的人都会跟你走,你可以轻易获得一支护送你往西南去的队伍。”
杜清石怔怔的说:“小穆姑娘,你好聪明啊。”
李徽婉得意的叉起腰,心想当然咯,朕,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