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婉跳下车提着钱袋给她看,说道:“我在洛阳时杀两个这样的人哪会这么费事,还要赔钱。”
穆念道:“咱们不在洛阳了呀。”
李徽婉郁闷的托着腮帮,想着以后怎么赚钱,她忽然和穆念比划:“我记得我原来的冕服上有好些玉佩的,都挂在腰上。”
“嗯,怎么呢?”
李徽婉十分后悔:“应该扒下来换钱才是。”
穆念道:“那样的话不是很容易被追查吗?”
李徽婉痛苦道:“也对哦。”
穆念安慰她道:“算啦,反正现在花销不大,钱不够就想办法赚点呗。”
六颗金珠减去要赔掉的钱也足够她们到宝兴了,李徽婉忧愁的是以后她们怎么生活,刚逃离洛阳时她打算在东南某个小县买两亩地再搭个小房子,她和穆念就靠种地生活,虽然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离开穆念生活都未必能自理,但她认为以她多年的皇帝经验可以在地里种出完美的粮食。
但在外面过了这么些日子,李徽婉逐渐发现自己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文史算术,政治经济这些又不能种出稻米给她吃,真要和穆念隐居她能做什么呢?
穆念瞧她久不说话,问道:“想什么呢?”
李徽婉道:“我在想以后怎么和你一起过日子呀。”
穆念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惊讶,李徽婉不悦道:“怎么啦?你没想过这些吗?”
穆念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想过啦。”
李徽婉问道:“阿念是怎么想的?”
穆念一边搓衣服,一边说道:“我们就找一个深山,在山里建一个房子,白天我去打猎,你在家睡睡懒觉做做饭?晚上我回来可以把猎物做成皮草,隔几日就拿下山去卖。”
李徽婉问道:“那我呢?我干什么?我把自己喂饱就行吗?”
穆念道:“你若觉得无聊就写写书,或者画画,也可以拿去卖钱,然后我们还可以收养一些孩子,之前在城外等你的时候我看到好多孤儿蹲在城墙下乞食。”
李徽婉想了想道:“对哦,我可以把父皇和他的老婆们写成书拿去卖,可现在世道这么乱,谁会看啊?”
穆念道:“有钱人家的女儿呗,春夏的时候我们围一个院子,种点葡萄,夜里可以乘凉,入秋后山里冷,晚上就在屋里烤火,怎么样?”
李徽婉想了一会儿,有些失落的说道:“我好像只能靠阿念养活,要不然我把洛阳城里有哪些官,他们的家世癖好都写成书,肯定能卖的很好。”
穆念道:“这样的话我们会被人追杀吧?”
李徽婉道:“我们不是正在被追杀吗?”
穆念道:“说的也是,不过还是算了吧,被一个人追杀和被整个洛阳的人追杀还是有区别的。”
李徽婉一拍大腿说道:“不行,我也要学些本事,不能只让你赚钱。”
穆念笑了笑,问道:“你想学什么?”
李徽婉道:“我要学种地,你看之前收留我们的那个大姐,她很会种地,所以身体很好,你去打猎,我在家种地,这样我们又有肉吃,又有菜吃。”
穆念竖起拇指,说道:“陛下说得对。”
她把洗好的衣服绞干,塞给李徽婉道:“陛下先从晾衣服学起吧。”
李徽婉撇撇嘴,哦了一声。
傍晚时候,山寨的人送了晚饭过来,两人正在打算在屋外吃饭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呕吐声,李徽婉回过头,看见杜清石扶着树吐得稀里哗啦,身边还有个人扶着。
穆念见状过去接手,送杜清石来的人也喝了酒,穆念就让他先回去了,李徽婉跟着他们,问杜清石道:“你和卢昱谈的如何?”
杜清石摆摆手道:“卢寨主……太能喝了……我……我说不过他。”
李徽婉嫌弃他一身酒味,稍微避开了些,问道:“就是不愿和你走了?他说原因了吗?”
杜清石点点头,说道:“他说放不下兄弟!还有这个山寨……的老人,女人,孩子都指着他吃饭,他不能抛下这些人。”
“还有别的吗?”
杜清石狠狠摇头,说道:“他和我说了好多从军时候的事,我都没机会细说呀。”
李徽婉道:“那不是有戏吗?”
杜清石眯着眼:“啊?”
李徽婉道:“如果他和你说的是真话,那说明他并不是不想跟着你去宝兴建功立业,而是身为寨主他有责任,另外他和你回忆当兵时候的事说明他很想再回军中呀,这明明是想走却走不了才会说那么多。”
杜清石浆糊一样的脑袋转了一会儿就宕机了,只听噗通一声,他摔在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