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牛大壮独臂甩出渔网,屠夫脚底打滑摔成个大字。渔网罩住自己不说,还捎带手卷走了钱满仓的棉鞋。老掌柜单脚蹦跶着追鞋,活像只瘸腿的鹌鹑:"我的千层底!三文钱买的..."
那雪貂趁机蹿上房梁,爪子勾断悬着的冰凌串。鲁三锤的机关兽"咔嗒"启动,六条腿却冻得直打摆子,喷出的雄黄酒全浇在了钱满仓新糊的纸棉帽上。老掌柜头顶顿时腾起青烟,活似刚出笼的炊饼。
"我的貂!我的宝!"花四娘拎着裙裾冲进来,媒婆髻上的冰花碎成玉屑。她怀里突然钻出三只雪团子,正是那白貂的崽子。小崽子们排成三角阵,齐刷刷朝柳莺儿作揖,爪子里各捧着粒带牙印的黍米。
柳莺儿捻起黍米细看,米粒上竟刻着"丙戌官粮"的微雕。茶雾中的迷你粮仓突然崩塌,露出底下鎏金匣的虚影。白清风的残魂在雾中轻笑:"燕娘,十五年陈粮可酿不得好酒..."
五更鸡鸣时,雪地上突现串梅花印。牛大壮独臂扛着铁锹追到榕树下,屠夫新靴子陷进雪坑,拔出来时带出个鎏金匣。匣里整整齐齐码着翡翠瓜子,每颗都沾着黍米香。柳莺儿对着晨曦细看,瓜子壳上的纹路竟拼出皇陵暗道图,暗道尽头画着个戴傩面的小童。
茶馆里,钱满仓正对着解冻的假牙唉声叹气。老掌柜的纸棉帽滴着雄黄酒,冻红的鼻头活像颗山楂:"柳掌柜行行好,赊碗姜汤..."话没说完,机关兽突然喷出个雪球,正堵住他的嘴。
鲁三锤把机关兽改成了暖炉,就是排烟管安反了方向。黑烟裹着火星子窜进茶馆,熏得花四娘新画的柳叶眉成了炭条。媒婆甩着焦黑的帕子要理论,腕间银镯突然拼出"烟缘",惊得她打翻了胭脂盒。
"柳掌柜!柳掌柜!"货郎张三的破锣嗓子惊飞了觅食的麻雀。他担子里的铜镜映出个奇景——昨夜那雪貂正蹲在皇陵山顶,爪子里捧着三百颗翡翠瓜子,摆成个"归"字。镜面忽然裂开,照见白清风残魂倚着墓碑嗑瓜子,脚边躺着个冰雕的鲁班锁。
柳莺儿抿了口"雪魄茶",茶汤在舌尖化开凛冽梅香。乌木簪突然发烫,雨燕衔来片带霜的榕树叶,叶脉间凝着行小字:"冬藏因果,春生新芽"。檐下冰凌"叮咚"作响,恍惚传来道士的轻笑:"瓜子管够,茶钱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