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越来越深的把南风明灼放进心里,是由于那南风明灼对她的保护照顾温柔的诸多种种事。
其中,另一个关键点是那时候她以为百解草能解身上的毒,而与南风明灼快找到百解草了,所以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能够很轻易地接纳外界的事物,如轻轻松松就放南风明灼进了心里。
这就是南风明灼恰好碰到了那个时候。
若没有与南风明灼交欢的那种感觉,发生后面的那诸多事,她也有可能会喜欢上南风明灼;
若没有因快找到百解草而带来的轻松愉悦,其它依然,她心里南风明灼也可能顶多是另一个南风朱境;
若没有后面南风明灼对她的保护照顾温柔的诸多种种事,别的不变,她心里南风明灼可能也就是个记忆深点的男人罢了。
怀藏很清楚自己为何喜欢南风明灼,一如清楚最开始缘何喜欢阁主。
她的心很窄,容不下两个身影,一个人进去,另一个就出去了,出去了就是不会再有感情那种。
而今她感情都在南风明灼身上。
当时在小城要离开南风明灼的感觉已然彻底没有了,她现下一心盼着楼主记起来她该去的地方,把她给送回南风明灼的身边。
沐洗完返住所,怀藏仍旧在想楼主会不会忘了这事,琢磨自己该不该去提醒一下。
撇开不想见到楼主,她却也不知道当如何开口,才是最自然最适宜的。
第二日,怀藏想好了怎么开口,去往忠楼的机密枢纽之所、顶楼的楼主处理事物的房间外,不虞迎面撞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药师。
怀藏冷淡的垂下脸,思量黑巾遮面对方应当认不出,然而药师盯着她,却是一笑:“是你,刚想找你呢。”
“你认错人了么?”怀藏盯着药师的笑,思了思,淡淡问。
药师脸上的笑,仍旧花开不败:“怀藏。”
怀藏没想到这么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确认是说的自己,开门见山:“何事?”
药师没再看她,错她肩先行一步:“肯定是好事,跟我来。”
“我要求见楼主,”怀藏扭身盯着男人的背影,脚下却纹丝不动,“先不与你去了,稍晚自去药庐。”
药师止步,回首笑:“不用求见了,许楼主让你跟我走。”
“骗人。”
“那你进去,我到楼下等着,待会儿你从楼上掉下去、看着点,不要砸中我,我也好找人抬着你去药庐。”
“楼主为何让我跟着你?”
怀藏从进忠楼来,并没见过楼主亲自打人,以及什么怪脾气,自是不信楼主会莫名丢自己下楼,不过却没有怀疑楼主让自己跟着药师这话。
看着守在房间外的两个黑衣汉子,结合药师之言,因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轻易见到楼主,怀藏耷拉着脑袋,还是先跟药师走。
药师不满意:“无光阁里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爱问为何,你去问你们楼主,看他回不回你。”
怀藏懒得睬他了。
乘着马车,到了药庐,这时节,药师养的毒虫都不知躲藏在哪儿,瞧着干净整洁,怀藏也是肯踏足的。
跟着药师进了庐舍,怀藏杵着像个木桩,冷眼看着药师让徒儿们去取药、备物、备水,各类忙活。
徒儿们散光,药师转过身来对怀藏一笑,让怀藏坐透窗天光铺得暖洋洋的木榻。
天还较寒,放了厚毡坐褥。
怀藏她坐在炕桌前,瞧了药师一眼,再盯炕桌上的各色茶具,双掌展开,取风炉里火红炭的暖热,目光挪到窗外,看常青的樟树艳影。
阳光很好,风过,地面的光影活泼了一下。
药师推闭了半扇窗,青竹夹拈着茶饼在碳火上翻烤,边与怀藏道:
“你颅内的银针,这两日我会尽取出来,长期的封功,对身体是有损的,你这次又迟了这么久才服的解药,元气已是伤极,我会给你好好调治几日,你便住在这里。”
怀藏闻话收回目光,没有先喜,琢磨了话问:“取出来,还会再打进去么?”
“不会。”药师细致翻烤着茶饼,说话简洁。
怀藏心中某个方面轻松了,想笑因在药师面前而忍了。
她对药师的感观不是恶劣憎恨的,却也自觉不适宜在他面前露笑。
他治过她的脸,但就如他封了她的内力一样,那都是受阁主的命令吩咐行事,她不会由那些事感激记恨他。
不过在她痛苦无助之至之际,他撂了一条黑硕的蜈蚣在她身上,那就犹如她正溺于一汪暗洋,他又往她头上蹬了一脚,实在让她无法当作无事、怀以什么柔软。
她想着,功力恢复应该教训谁,想又想不出来,只想到了楼主。
其实楼主擅长使长枪,兵器都在手,真正较量她未必打得过,想想还是罢矣,无必要不该去碰硬的。
药师贮烤柔软的茶在厚纸袋内留香,瞅着她的平静,略微奇怪,微笑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封你内功的时候,你哭哭噎噎的像要吃人,现下怎就没什么反应。”
怀藏很不想提那日的事,瞪了药师一眼,如不是耐得住,得过去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