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段月洲身后传来一声惨厉尖叫。
方才失了神智的灵枢阁弟子如梦初醒,却见自己师兄师弟命绝于两侧。
“不…是谁,是谁!”他不停摇头,喉中传出急促的“嗬嗬”声,蹬着腿半天也起不来。
应流玉落在一步外,段月洲本以为他会扶起那情绪已然崩溃的弟子。
没想到,他剑一抬,指向自己眉心。
“段月洲?天刑司收到密告,检举你修炼魔功,吸人剑骨。跟我走一趟吧。”
段月洲瞳孔骤缩,当下觉得这简直极为滑稽可笑。
他目光顺着眉心那剑往上,直到了执剑人脸上。
这人表情无悲无喜。
作为天刑司殿主又抓了个魔修,多么稀疏平常。
“不会吧,那是段师兄…”
“就是啊…段师兄当年为了替我们拖住魔修受了那么重的伤。”
感受到动静的修士三三俩俩汇集过来。
只见人群中,一人挺拔而立,丝质雪衣光华流转,简直是那光风霁月的代名词。
而一人尚跪趴在地,头发散乱,虽露出的侧脸也是颇为俊俏。但相较之下,身上的湛蓝色道袍显得过于寒碜。
“可天刑司还未判错过案啊!”
“也是。”
段月洲听到窃窃私语声。
其实无需掩饰,以修者耳力,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在他脑内形成嘈杂一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得出结论,还是应殿主更可信。
毕竟这可是修界以一己之力破除唯天赋论的励志典范,仙魔大战关键时刻突破渡劫扭转大局的传奇人物,入主天刑司七百年来从无错漏的正道魁首。
那段月洲虽也为这仙魔大战抛过血洒过泪,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嘛。
兴许真的没冤枉他呢?
应流玉手一挥,带来的天刑司监使就要围上去,用锁灵环将段月洲拷走。
段月洲将这几人挥开,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作为剑宗宗主的曲敬方才姗姗来迟。
“应殿主,你不经同意破坏我宗禁地,又无证据就要带走我宗弟子,你想干什么?就算你们是天刑司也该按规矩办事,岂能如此跋扈?”
段月洲快速偏头瞥了他一眼,心中讶异。
应流玉“哦?”了一声,眼瞳微微转动,气场柔和下来,总算有了几分活人气息。
却趁段月洲不注意,快速挑飞他腕上的银镯。
霎时,被掩盖的修为释放出来。
众人感到段月洲周身灵流的骤然增强,面色纷纷变化。
“段月洲,你四十年前还是合体初期,眼下已至后期,将将卡在突破边缘。
如此修炼速度?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渡劫期的应殿主如今已有万余岁,这般见多识广的人物都没见过,那必然是有诈!
此时,信任段月洲的剑宗弟子们也不免动摇。
“应殿主的证据未免也太荒唐!照你这般说法,修界后生天分永远不该超越前人,否则通通打为魔修。”
这曲敬方今天吃错药了,竟为他和应流玉杠上了,段月洲很不适应。
应流玉扬起嘴角,“不止。”
他手中生出一捆卷宗,扔给身后一名毕恭毕敬的监使。
那监使展开卷宗,“据天刑司调查,这四十年段月洲只回过剑宗两次。
一次是曲宗主小徒弟死时,一次是向时休的尸体被发现后。”
“这两人是天生剑骨,而在向时休后,魔修开始倾向于以量取胜,对普通剑修下手,被害人已有…二十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