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愿意说了?”
应流玉从监使手上接回溯思灯,掏出一块布巾擦了擦灯座。
被他问话的那人不吭声。
若说段月洲刚才只是抗拒,现在则跟死了一样。
整个处于种放空的状态,任你怎么叫也不作反应。
“非要让隐私之事公之于众?”应流玉手底将溯思灯掉了个个。
段月洲却斜睨他一眼,“请便,我无不可见人之事。”
“甚好。”应流玉鼓了两下掌起身,“还硬气得很。”
“殿主!溯思灯对同一人能照出的回忆有限。”
边上这名从审名祝伋,此前一直低头记录,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
平日审讯之事应流玉甚少插手,但此番屡屡不合规程,他心中早有微词。
随随便便上刑具法器,像什么样子?
应流玉惯常是说一不二,哪会听个下属的话。
当下就再次走到段月洲身前,抬起腕,掌心向下聚出一团白色灵球,拢在他头顶上。
观云知惊得呼吸一滞,差点原地站起来,欲言又止。
竟是直接用上了搜魂。
他想到段月洲的脉象,心中愈发焦急。
搜魂结束再被拘着不好好疗养,怕是寿命也走到头了。
若剑骨案是段月洲所为,也算是活该!
可万一他是冤枉的呢?
段月洲感到整个面皮都被向上拉起。另一人的神识像蛛丝般侵入他识海,他隐隐感到什么东西“咔哒”一声割裂。
这蛛丝渗入后便越变越粗,先是像藤蔓,后便膨大到将他识海全部挤占。
尖锐的耳鸣声响起,似要把他的意识驱离这副躯体,眼前早是白光一片。在一瞬间,所有意识感受中断,他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而应流玉并未就此罢手,用另一只手托起了他的头。
祝伋转头看自己的一排同僚,两个面无表情,两个低头不语,观云知抿着唇不知想些什么。
不行!应流玉已然不顾段月洲性命了。
若最后结果他是无辜的,天刑司还能以公正来制衡修界吗?
他也跟着站起来,“殿主!”
“殿主!”审讯室的门又打开,一人直直冲了进来。
他跑得太快,胸口还在快速起伏。
“我们去押相天霁,剑宗说他被关了禁闭,我们到时人已独自死在了院中。”
应流玉终于收了手,段月洲头“咚”的一声磕在桌上。
“陶轲…还有祝伋,跟我走一趟。”
……
三人赶至剑宗,先前派出的天刑司小队还在院内候着,见到的剑宗弟子个个行色匆匆。
“搜!赶紧搜!护山大阵开着连鸟都没飞出去一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哎哟,累死我了,这人能去哪儿?”
一个元婴期修士指挥着三四个小弟子从院门经过。
另一峰两名弟子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其中一人小声叨叨:“要我说啊,就是自己人干的,宗内道袍一套都长一个样,谁知是人是鬼?现在说不定还和我们一起忙着找人呢!”
“唉你别吓我啊,真是瘆死人了!”
相天霁的尸体靠坐在墙根,心口一个大洞,眼嘴都还张着。
陶轲单膝跪在一旁,比对着伤口。
“剑骨也没了。”他抬头看应流玉,“凶手尚逍遥在外,能否消除段月洲的嫌疑了?”
应流玉凑近过去,挑开相天霁的衣物。
”不,不对。”他蹙着眉,“手法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