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远后,恕己才道:“公子,确实还有一伙人,身份不明,不似一般的山匪盗贼,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护卫。我去查探时被他们发现,只找到了烧火的痕迹。”
江逸母亲身边有一个侍奉多年的赵嬷嬷,祖上在宫中做过女官,最是精通食物药理相克之法,到了年岁特赦出宫成婚,悄悄写下一本药理册子作为家传。赵嬷嬷随母亲去世后这本册子留给了他。
是以他断定指使尤二的绝非族中之人,就算不是宫里的也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恕己追查许久全无线索,没想到今日在溪边露出了端倪。
江璃罪不致死,但她今日这般行事还不知后面要招来多大祸患.....就算他心存善念把人绑了留在石屋,阿越带人接应时再把她带回去,以她不计后果的行事进入钱府不消一年也会被各种阴私法子嗟磨死,免不得还要影响江氏其他未出阁姑娘的名声。
他生性温善,不喜杀戮。四年前北戎派兵假意滋扰老家,实则挥兵南下,朝廷便将兵力集中在了大军对峙处,家乡成为弃子.....
父亲变卖田产组织乡兵和北戎硬生生角逐胶着了一月,城内已是弹尽粮绝,父亲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是派心腹护送他逃到外祖家,但无家族托举他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寄人篱下的闲散公子哥;
二是散尽家财举族迁徙杀出一条血路来,积攒名望再谋求一官半职。
他懵懂中选了二。江逸望向天上的皎皎月轮,和昨日相比又缺了一点,月亏月盈间便是一月光景。
他突然忆起年少时父亲带自己和兄长去打猎,他很快觅到了一只褐色的雌性麋鹿,他在草丛里伏到衣服都沾上了草木甘露,小鹿才放下警惕啃食起嫩叶。
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箭以极差的技术惊跑了小鹿、径直朝他袭来,接着第二只箭以极其霸道的力量从另一个方向射向小鹿,险些射中。
而后两个少年站了出来,年岁较大的不停道歉、比他还小的则有些气急败坏。三人还是不肯放弃,追了一阵在地上发现了一滩新鲜血迹,看来被人捷足先登了,三人只得败兴而归。
他现在觉得自己被当成了那只麋鹿,几方势力在这小小的吟水村展开角逐。但谁是麋鹿谁是猎人,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