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我是李长京!”他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周琪玉用他特有的温柔嗓音念出:“京兆画眉。”
尹兆眉涨红了脸,对他对那句话都非常难为情,“哥哥。”她唤尹兆庭,对上的却是周琪玉,怅然若失油然而生。
尹兆庭赶紧道:“王爷时辰不早了,加上兆眉受了伤,需要请大夫,恕打扰了!”
王爷看向尹兆昭,她的眼睛填补了今夜的星星,“好!别忘了本王所说的!”
尹兆昭听后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正好被尹兆庭收入眼底,他越发觉得二妹无节操可言,他将鄙夷的目光收回,领着兆眉行礼。
马车上,尹兆昭被迫见二人的兄妹情深,尹兆庭撑着尹兆眉,不断安慰她,“快到家了!哥哥已经有派人把大夫请回家,事情亦有让跟爹娘解释,你放心。”尹兆庭与其对视。
尹兆眉把头靠在尹兆庭肩上,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表情,她已被周琪玉扰得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陈府为陈瑶枝办生辰礼,因一位宴客误把尹兆眉当成陈瑶枝,那日她遭受了比平日更重的毒打,陈瑶枝的小手有着她抵抗不了的力气,即权利。
她撸起她的袖子用指甲刮她皮,她求饶的时候无意对上她的眼睛,她怒拔髻上的发簪,一把银质的发簪,一头嵌着粉色的珍珠,另一头她说:“应嵌着你红色的血,白色的骨头。”
陈瑶枝命两个婢女抓着她,她就这么把另一头簪子戳进她的眉心,猛烈的疼感激起她本能的求生,她推开婢女,从和眼前这间一样的房间逃跑。
“怎么样?陈小姐?”他带着恨意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尹兆眉昔日的回忆还在攻击她。
人,到处都是人,和她一样鲜血直流的人,只是他们倒下了,尹兆眉在那一刻也想跟着倒下,死是最好的逃跑。
突然,有人攫住她的肩膀,她被拖进了阴冷的房间,被又急又娴熟地脱衣,捻佛珠的声音,香火的味道,她摸着身上滑滑的衣料,间隔间还有精致的花纹,这样的衣裙,只有陈瑶枝能穿吧?从前她也有穿,花纹还是她娘绣的,她不禁流下泪。
“别擦,等会眼泪浸入伤口会更疼。”她听着这焦急的女声,整个人还是飘飘然的,“夫人,这伤口总算止住了,但以后可能会破相。”
陈夫人慈悲地对着她的眉心望来望去,用丝帕擦了擦,“她没有以后了。”
陈夫人的声音非常忧愁,尹兆眉感受到她的担忧,“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陈家大小姐!陈瑶枝!”她用力握住尹兆眉的肩膀。
尹兆眉机械地点了点头,两人拉着她逃离佛室,她回头,看到了真正的慈悲。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喊道:“哥哥!”
“妹妹,你怎样?还难受吗?”徐夫人心疼得替她擦汗,这一举动令她想到梦里的夫人,她推开了徐夫人,引起了伤口的发疼。
尹大人和尹兆庭听见喊叫声,便赶来,“娘!妹妹怎么样了?”尹兆庭隔着屏风问。
尹兆眉又梦呓,“娘!娘!我这里好疼!”
徐夫人红着眼替她揉眉心,那里长着一颗红痣,幼时的她并没有,她还曾怀疑过是不是认错了,可当她上手才知那是伤疤,“我的儿啊!你究竟受了什么苦!”
“夫人!”尹大人着急地在外头压低声音喊她,她替尹兆眉掖好被子,便去见二人,她举起手扇了尹兆庭,“你怎敢带她去那种地方!”
尹大人亦是对他失望至极,“你糊涂啊!王爷是什么人?是尔等能攀亲的吗?”
“爹娘!孩儿知错了!”苏若庭跪着道。
“去祠堂跪!别再这打扰妹妹养伤!”尹大人说完气得离开了,徐夫人也是怒其不争气。
尹兆昭听着尹兆眉的梦话,她竟不知她和哥哥的感情那么要好,她一直在喊哥哥!
嬷嬷拉着她跑向那群蒙面人,她不停挣扎,可嬷嬷把她的手腕箍得紧紧的,她根本就逃脱不了。
当她以为今生无缘和家人团聚时,她看到了围墙外的周琪玉,她向上苍许愿,如果他救她,她会终生爱他。
尹兆眉的啜泣声听得尹兆昭感同身受,王爷许诺会替她和赵初显解除婚约,但她爱的人还是不会爱她!
尹兆昭叹了一声气,尹兆眉逐渐无声,她却难以入睡,她望着眼前的黑,尹兆眉突然开口问她。
“昭昭,你睡了吗?”她哽咽道。
尹兆昭翻了个身,背对她,“没有。”
“我能问你件事吗?”尹兆眉艰难地翻过身。
“你想问我和那人有没有发生过吗?”尹兆昭平静地说,如果他真的成了她的人,也许她便不会对他耿耿于怀了。
尹兆眉红了脸,“你和他认识很久吗?”
尹兆昭望了望外头的月亮,“大概有五个时辰。”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如果尹兆昭转过身,她便会知道尹兆眉眼神里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