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了？”周琪玉眼神半抬，脸半仰。

她用力摇摇头，黄金声荡漾周琪玉的心，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耳环。

月光里，她的眼睛，他手心里的黄金，廉价的只有她眼里的自己。

无论尹兆庭怎么追问，尹兆眉的答案都是她自己回府的。

“哥哥，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假若我的答案并不重要，那你就不应该再问我。”

尹兆庭投降，“只要你没找周琪玉便好。”尹兆眉不语。

“哥哥，他除了身份外，有什么厌恶之处吗？”她的脸上不做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用她黑白分明的杏圆眼看他，尹兆庭浑然成了罪人。

“没有。”思考片刻后，尹兆庭如实回答，“可他夺去了我一个妹妹的清白，我不想你也……”

“你知道的。”她显得非常冷静，也非常疲倦，显然讨厌尹兆庭的张冠李戴，“那不是夺。”

“兆眉，拜托你别折磨哥哥了，归根到底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们，四年前如此，四年后还是不变。”他自责地抱着头。

“哥哥，我从来没怪过你，所以我也不希望你诬蔑他，如果可以，他不会想这么生活的。”尹兆眉弯腰看他。

“哥哥又不是猫。”他笑了，“哥哥陪你去狩猎，要不要？”

“兆庭！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带妹妹去做危险的事？她的身体本身就弱！”徐夫人模模糊糊听到二人起争执，走近一听，只这句清楚。

“所以才要多动，娘！回头见！”尹兆庭拉着尹兆眉进林。

尹兆眉瞄准远处的麋鹿，眼睛比墨水黑，比墨水生动，尹兆眉的后边是受惊的尹兆庭，他对尹兆眉会射击其实是和母亲一样想法的，只是如果他表达出来，想必尹兆眉和他又要生疏几分了。

即便尹兆眉会故意射岔，尹兆庭还是感到不舒服，她的眼神并不仁慈，射岔后也不愉悦。

尹兆庭拉弓对准那只麋鹿，今日他非要鹿死他手，几乎同时，又或者尹兆眉故意慢一步，她的箭穿过了他的，这样响的动静，以及延迟的速度，鹿自然跑了。

尹兆眉握紧马绳子，“哥哥，我去追！”

尹兆庭眺望她非传统女子的飒姿，他问自己：“这样的妹妹不好吗？”答案和他现在一样，回答不上来。

他知道她不是追鹿，而是会在某个景色甚美的地方小憩，尹兆庭逐渐慢下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见她的马拴在一棵大树，树叶缓缓飘落，他仰头，尹兆眉正目游遐想，没空应付他。

也罢！也罢！尹兆庭躺在马背上，和她一起移晷忘倦罢！

黄昏代替了黄金，周琪玉放下手里替代品出店，尹兆昭迈步朝前，买下他相中的耳环，她拦住他的去路，他定睛看她，“二小姐有何吩咐？”

尹兆昭果真瞧见他的耳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周琪玉接过她的耳环，“乐意之至。”

“你不问什么事吗？”尹兆昭有些羞于启齿。

“我除了我，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呢？”周琪玉笑得很不得体，也笑得价值连城。

尹兆昭将擦汗的手帕来掩饰自己的丑陋，“是，但不是和我。”

周琪玉耐人寻味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尹兆昭忽觉被审判，她定定神，“你和我阿姐，尹兆眉。”

尹兆昭被他看得发怵，她继续镇定地说：“这是阿姐的意思，她怕成婚那夜无法取悦丈夫。”

“当真？”周琪玉靠近她，尹兆昭沉思了一会儿推开他，毕竟这是大街，而且她还有婚约在身。

“你意下如何？若你不愿，我找其他人。”尹兆昭之所以没有耐性，是因为她恐惧。

周琪玉眨了眨眼，言行举止非常慵懒，“知道了。”

尹兆昭将时间地点告诉他后，便故作镇定离开。

明明落日余晖并不晃眼，她却看向别处，殊不知错过的不止她的心。

“昭昭，怎么站这里？”徐夫人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妹妹和兆庭怎么还没回来！”她呢喃道，柳叶眉紧蹙。

“有哥哥陪同，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尹兆昭心不在焉的，“娘，扶桑有来吗？”

徐夫人扫了她一眼道：“找他有事？”

“娘，您不觉得阿姐最近和扶桑来往少了吗？”尹兆昭闪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徐夫人仔细回想，免不了又要担心了，“许是扶桑功课紧。”

“但我见他和一女子在看首饰，娘，你说他会不会……”尹兆昭的话被徐夫人打断了，“别胡说！扶桑的眼里向来只有妹妹，他不可能对不起妹妹。”

尹兆昭后悔说了，她见完周琪玉显然降智了，明眼人都知道林扶桑对尹兆眉比他自己还要紧，她拍了拍脑袋，“是和娉宣，她换了妆发，我现在才认出！”

“以后无凭无据不要四处张扬，即便有也不能，切记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徐夫人又补充道：“你最近也少些出门，你是未来王妃，你的一举一动比扶桑更要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