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计划,不该是这次出手的。
可谁让他那天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像极了曾经的太子皇兄,又与裴彻那个竖子站在一起,容不得他多想......
老皇帝已经快被气疯了,他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眼睛都快要喷火,一个劲地指着三皇子,嘴唇颤抖,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这几日几乎每夜都睡不安生,今夜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居然还被这逆子打扰!
此时的裴德运早已没了之前的理智,恨不得将三皇子盯穿。
三皇子却恍若未觉。
虽说这次的行动仓促了些,可这种掌握一切的感受实在太令人畅快了!
就这样,双方互不相让,竟然就这么拖到了天亮。
见预想中的援兵并没有来,老皇帝再也淡定不住了。
他疯狂地砸着殿内的一切,形状癫狂,大声怒斥:“放肆!朕要将这群人全都凌迟!”
傅清禾缩在角落里,并不理会老皇帝的疯狂。
在她看来,此时的老皇帝就如同秋后的蚂蚱,就连外面自以为天命之子的三皇子都不过是黄雀之前的螳螂。
就这样,双方一直对峙到夜深,三皇子见真的没有人来阻止,加上已经等了一天一夜,终于按耐不住,下令大军开始行动。
就在老皇帝有所动摇之时,天降奇兵,直接给三皇子的兵马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这场闹剧并没有结束。
因为那救兵在将三皇子擒获之后,转而接替了三皇子的位置,继续围住皇城。
裴德运早已被磨得没脾气了,当场许以各种好处给那领头之人。
可见到那人之后,不光是其他人奇怪,就连老皇帝自己都茫然。
本以为这次又是哪个逆子,结果只见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倒是站在人群之中的傅清禾一脸恍惚。
这人可不就是“寻亲”的纪长梧么?
纪长梧披着盔甲,视线在触及到傅清禾的目光时有些心虚,很快又移开,冷漠的看着老皇帝各种许诺。
见纪长梧不为所动,裴德运也没了耐心,却碍于对方大军的压迫,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昔年太祖在时曾下过令,若在位之人非我‘裴’姓,则天下共击之!”
“小子,朕知道年轻人都妄想着往上爬,可你也要想想,这皇位你能不能承受!”
裴德运这话可没作假,这确实是本朝开国君主曾下过的令。
可惜,老皇帝还是猜错了。
只见纪长梧冷笑道:“陛下想多了,我从未说过要这个位置。”
许是以为还有可商量的余地,老皇帝连忙欣喜若狂,“那你想要什么?”
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管纪长梧要什么他都能满足。
而纪长梧下一句话却成功让他沉默。
“先太子德行俱佳,却被你这个昏君害死,我不过是求个公道罢了。”
先太子......
在场的宫人全都沉默。
年纪大些的,大家谁没听过先太子的事迹,甚至许多都是受过先太子恩惠的。
只可惜......
老皇帝哽了半天,最后半眯着眼看向纪长梧,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你与那......是什么关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光是在场的宫人好奇,就连傅清禾都望了过去。
即便傅清禾在看到纪长梧的第一眼就能明白所有,可她就是想听纪长梧自己说出口。
迎着众人的目光,纪长梧眼神飘远,似乎在怀念什么。
“养育之恩大过天,我不过是蒙受过先太子恩惠之人。”
老皇帝这才记起来,似乎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
他那大儿子的确收养过一个孩子......算起来,那个孩子确实该这么大了......
此时的他无半点悔意,只恨自己当时不够狠心。
若但是斩草除根......
纪长梧一眼就看出老皇帝的想法,但他并不在意,继续说着自己的“条件”。
“陛下年老昏庸,依我看,还是早早传位于先太子血脉为好。”
不等纪长梧说完,老皇帝直接怒斥:“放肆!不过一介腌臜血脉,侥幸得了天家的恩惠,竟妄想染指皇位!”
听到这里,傅清禾皱起眉,趁着无人在意狠狠地址剜了一眼老皇帝。
纪长梧看得分明,忍不住闷笑出声。
就在这时,人群中再次走出一人。
只一眼,所有见过先太子的老人都愣在了原地。
太像了!
就连老皇帝都有些恍惚,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