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飞这边更是纳闷,她方才入门十几年,本就因为灵玉的事情心有不忿,这又碰到一个追随者,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观云越未能被封印之时。
其实她也曾读到过观云越相关的书籍,就是语焉不详,只从一些功法记载中得窥其天赋造诣。不过仅凭这些,根本不足以解释她追随者为何如此坚定。
从很小的时候,孤雁飞就明白,再耀眼的东西若不懂藏锋不得长久,只是图一时光鲜,必将淹没于历史长河,那像这样的人呢?想必不太聪明。
她本想嘲讽道——狂妄者自有天收,她再强不也被封印了?昙花一现,不得长久。
但又想到自己还要看人家写的功法,便又写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看她不过写些歪理邪说,平白骗得旁人信她,说不定在这些道法造诣上还不如你。”孤雁飞特地在最后恭维了对方。
对方似乎是在思索,暂没有回复,不过很快又显现出字来,“她开宗时曾写一本书,载炼器之法,名为玄机录,其间见解颇为不凡,小友可一看。”
孤雁飞先是暗道不好,这人居然还有观云越写的书,必是坚定的追随者。
后又见小友一词,十分惊讶,细细回想也就翻阅藏书阁禁书或可推知自己只是蜀山弟子,但她怎如此确定自己就比她小。
“小友?你怎知我年纪多大?”
“小友话语之间有朝气。”
朝气?孤雁飞不由得皱眉想道,什么叫朝气?
那对方还有观云越的书,一口一个魔族心术不正,说不定是个闭关多年的老古董,便提笔又道,“那你又有几百岁?”
“几百岁不至于,算起来我可能是你的前辈?” 又是前辈,观云越的追随者都一个鬼样子?
孤雁飞便又提笔道,“我不论年龄只论修为,不交前辈只交知音。”
“好好好。”对方连写几个好字,又写,“骗你的,我年纪没那么大,说不定只比你大那么十几岁,敢问你多少岁了?”
“八十岁。”孤雁飞干脆信口胡诌,其实对于修仙者来说,八十年并不算太长,尚可称为青壮年。
“这倒是比我大了些,但你可别说谎。”
“你别光问我了,你是女是男,年方几何?”
“我是女修,年纪么?等你说实话时我再告诉你。”对面那人顿了顿,又写道,“修仙界佼佼者多为女修,蜀山亦然,像小友如此有见解,应该不会是少见的男修吧?”
“我是女修,但你不许这么叫我。”孤雁飞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对方究竟是何人物,提笔问,“所以你是主修蛊术吗?”
“早年间学过一些,但也算是精通,那莫缘派的掌门就与我熟识,后来还是修的炼器一道。”
“莫缘派掌门,就是观岚?我听过她。”
答是这样答,孤雁飞心中却纳罕道,对方口中的魔族,现今也称月族,历史久远,由于那里的人天生灵力充沛,擅长蛊术,颈项间有印记,被称为“魔族”。在两界划分后,魔族蛊术则被认为是歪门邪道,直到四十年前方才被正名,大家也就更多称其为月族。
莫缘掌门算是 “魔族”最后一代翘楚,自莫缘解散以来就不知所踪,莫非她还活着?
不待她细想,对方又道,“不错,我看你修的应该与我是同一道?”
“我原是精研符箓阵法,不过我师尊说我心性不够,所以我入门五年之后,也是改修了此道。不过蜀山派系繁杂,修哪道其实都无甚区别。”
“你既然是蜀山修士,那应该是元镇门下弟子,你可认识秦逸潇?”
孤雁飞暗自思考,元镇,又是一个古早的名字,在她入门之前就已经仙逝。至于秦逸潇,她想应该没人比她更熟悉了,便答,“认识。”
“我早年游学至蜀山时,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想来这次仙门盛典她也会参加。”
仙门盛典还在后年,对方此时提起未免太过着急,但孤雁飞仍道,“那你也会去吗?”
“会,你会去吗?”对方很快答道。
“去,但我不参赛的。”
“为何?”
“我入门时间尚短,而且我对这没什么兴趣。”
书上又浮现出几行字,“好巧,我也不参赛的。”
孤雁飞并未再问原因,她想着对方说不定早已经过了参加仙门大比的年纪。
“关于蛊术,我亦有了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孤雁飞又道。
两人又就蛊术聊了数页,其中涉及莫缘秘术,对方竟然也晓得几分。
她不禁想,此人与莫缘宗恐怕关系匪浅,又有在道法上又如此造诣,道要参加仙门盛典,应是个有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