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看见了两次吗?苏临月一愣,暗自乍舌,却又莫名对苏临月多了些好感。
人毕竟是慕强的,当然,这一切只建立于对方威胁不到自己的基础上。
苏临月便也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想什么呢?这酒尝起来真不错,也不知道她们家从何处取的原料,异常芬芳清爽。”
“我在想你师从何处?”
“我吗?我是魔族,自然是承家学,后来蜀山玄天,甚至一些散修都可以算做与我有师徒之谊。”
“那我们也算师出同门了?“
苏临月脑中闪过那份名单,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有些迟疑地答道,“这么说起来,算吧。”
“师姐?”孤雁飞笑起来像只狡猾的猫。
“师妹。”
酒过几巡,苏临月面上也染了些醉意,孤雁飞觉得好笑,这人平时一幅极其留恋凡尘看起来很爱喝酒的样子,居然沾酒就醉。
“孤……雁飞……”
“嗯?”
“你这个人太不真诚。“苏临月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却好像没有聚焦。
“为什么?”
“人人都说魔族狡诈,但你比我们中大部分人都要更过分。”
“我怎么过分?”
“你骗我,你装作一幅看起来很好骗很腼腆的样子,但实际上……”
“什么?你说完啊?”孤雁飞听到此处面上闪过一丝阴暗,苏临月说这话时一幅煞有介事的样子,难不成也像自己师尊一样,觉得自己表里不一,心思不纯。
可是苏临月硬生生等了半天才接着说,“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很喜欢装可怜,这样别人就会帮你,一点也不客气。你和……她一样,都喜欢骗人。”
于是孤雁飞松了一口气,客气?苏临月看起来不像是需要自己客气的人,又问,“你刚刚说,我和谁一样?”
“和……和她一样。”
“她是谁?”
“她不要我了。我知道她有自己的生活,个性,私心,我是做错了这件事,但非我本意,她为什么能从此以后便不再见我?”苏临月的声音凉凉的,像是冰山上常年的雪,不像质问,甚至话尾也只是如同叹息轻轻落下。
“那她是谁?”孤雁飞越发好奇起来,已经脑部了许多场大戏,却仍然没有从对方口中听到答案。
苏临月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告诉你,小骗子。”
“还说我是骗子?那我问你,你又有多少实话?”
苏临月没有回答,眼睫毛微微颤动,面色红霞未褪,原地呆着似乎是没听懂她在什么。
孤雁飞实在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眼看她一幅可能要睡在这里的阵势便坐到了她旁边,“你说说你,居然沾酒就醉,不能喝就别喝,下次再也不给你买了。故事讲到一半也不说完,平白让人好奇。”
苏临月却似没听到一般,看了一眼面前的半盏酒一饮而尽,有些怔怔地看着酒杯。
孤雁飞突然想到剩下的酒还温着,便起身去把那酒封起来,等到回来时,苏临月靠在椅子上道,换了个语气道,“她走了?”
“谁?”
“扶我回去吧。”
“回哪?”
“你说回哪?”苏临月抬了抬眼,歪着身子往她这边凉凉地一瞥,眼中尽是漫不经心,孤雁飞甚至怀疑她有没有看清自己是谁。
只是对方的语气中还带了一层诘问,被她这么一问,孤雁飞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该送她回哪。
苏临月没有等她回答,自己站了起来,孤雁飞也起身,于是对方顺势扶着她,弄得孤雁飞好不自在,尽管这几天两人相熟不少,像这样的肢体接触却不多。
好在苏临月酒品不错没有节外生枝,孤雁飞把对方扶回了房间,对方只是朝她摆了摆手,无比自然地示意她出去,然后睡下了。
直到这时,孤雁飞似乎品出了什么——为什么对方看起来像是养尊处优的名流贵胄,自己就像是服侍对方的外门杂役。
可惜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久之后回想此时,她才后悔,怎么没有早怀疑对方不是一个普通的散修——甚至灵玉很早以前都已经提醒过自己,这人可能是观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