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初晴的这两节课上的格外煎熬,一直以来的好学生笔记都记得没这么勤了。
终于放学,祁初晴马上就去了蓝煦的教室,她们今天最后一节课是在一栋楼的。
蓝煦在下课铃响后没急着走,慢慢悠悠的收拾书包,现在上课开始认真听,东西也多了起来,而且人太多她也不想跟着挤。
忽然教室里正要走的同学们开始频频看向窗外还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蓝煦有点好奇也看过去,就见到了靠在走廊扶手上的祁初晴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蓝煦嘴角抽了抽,她这是怕自己跑吗?说好了在楼下等呢?
没办法只好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然后就出去走到祁初晴的身边。
“不是说在楼下等?”
“人太多了,直接来找你更方便。”祁初晴说着,牵过蓝煦的手往楼下走。
哦,她怎么有点不信。
两人随着人流往下慢慢走,终于走到了一楼,她们就并排往校门口走去,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上了车,祁初晴边启动车子边问:“在哪呢?”
蓝煦扣好安全带报了个地址,两人就出发了。
心理咨询室里,陆医生看蓝煦今天竟然带人来了还有些意外,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就知道她就是蓝煦一直说的女朋友了,还挺般配。
蓝煦跟着医生进去治疗,没办法陪同的祁初晴就等在门口,翻着刚刚拿到的诊断单越看手捏得越紧。
轻度躯体化,有出现幻觉,有自杀行为,最后结果中度偏重的抑郁,有轻微暴力倾向。
祁初晴的心好像被绳子捆住了似的,一直紧绷着,捂着眼睛掩盖住慢慢变红的眼睛,大口呼吸缓解鼻子和眼睛的酸涩与肿胀。
蓝煦怎么这么会藏,病得这么严重却还是表现得很正常人如出一辙,连她都没有发现,虽然知道她状态不好,但看到比自己想的更严重的结果时她还是心疼的想哭。
等了两个小时,蓝煦从里面出来,祁初晴特意问了陆医生她的情况和恢复的办法,陆医生让她单独进咨询室哦内说。
“蓝煦的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但是她强大的毅力和理智的大脑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对不管是幻觉的出现还是对暴力的冲动。”
“但是她对你的情感超出了她自己的控制,有控制欲和占有欲,所以你在平时要给足她安全感,让她不在你身边时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同时多培养新的兴趣爱好,体验生活,感受生活,唤起心理的主动机制。”陆医生仔细的给眼前漂亮出众的女孩分析建议,祁初晴听的很认真也都记下来。
出去后两人没说话,跟陆医生告别,默契的沉默着走到车里,祁初晴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蓝煦也没催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祁初晴问。
“什么?”蓝煦没能明白。
“你真的很能藏啊蓝煦,只要不想让我知道,你就可以装得天衣无缝,病的这么严重,都让我怀疑我这些天到底有没有跟你一起相处过。”祁初晴看着她的脸,喉咙里跟塞了块布似的。
蓝煦无可辩驳,也不懂该说什么。
“不要不说话。”祁初晴现在见不得她一言不发的样子。
“对不起。”憋了半天只能憋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道歉,你错哪了?”
“我不该瞒着你生病的事。”蓝煦眼巴巴看着她。
“不是,你是不该瞒我你的所有明白吗?”祁初晴凑近她,有些激动的说。
“你什么都不说,会让我患得患失,让我自我怀疑,会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的伴侣,你会不会根本不喜欢我,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祁初晴哽咽着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断用力得骨头凸起。
“不是。”蓝煦颤抖着说,声音差点卡住发不出声:“我从来都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昨天想,今天想,明天就会发现我还在想,我从来都不是喜欢,而是爱你,如果你不爱我了,那我可能还会爱你。”
越说她越委屈得想哭,祁初晴可以批评她所有事,但是她质疑了自己的爱,真的让她有些难受。
“我知道的,别哭。”祁初晴看她委屈,立刻侧过身把她抱住:“但是,一段亲密关系的维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诚实知道吗?我不希望我们以后会走到彼此相爱但互相猜忌的地步,那样将是地狱。”
“祁初晴。”蓝煦压抑着哭腔叫她的名字。
“嗯。”
“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奶奶,我从小就跟她一起在镇上生活,她总是在我不听话的时候用扫把追着我打,我就会满院子躲。”
祁初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呢?”
“一直到初中,爸妈才把我接回去,美名其说接受更好的教育,然后我就被迫离开了奶奶,初三的时候,他们让我好好学习在奶奶病危的时候没打算告诉我,是我哥偷偷去学校把我接了回去,我才能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我总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没见到,奶奶会不会失望,她一直疼的孙女变成了白眼狼了。” 蓝煦沙哑着声音说。
祁初晴没打扰,只是抱着她的力道又收紧了一些。
“从小几乎没感受过父母的爱,被接回去时我是憧憬的,可是我用了一整个高三证实了也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哥哥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总能考第一也考上了首都大学,他们有了这样的儿子就容不下我这样成绩平平的女儿,一个教育局主任,一个高中校长,他们不接受我是不擅长学习的。”
“别说了,我知道了。” 祁初晴感受到什么,让蓝煦停止,她不希望看蓝煦又重新划开自己的伤口,一遍遍的疼,况且她大概能想到后面的事了。
“要说的。”
“整个高三,我去学校上完课回家就会被他们请来的所谓名师包围掌控,我反抗过,质疑过,得到的只是囚禁反省,然后她们为了监视我,就在房间里按了监控,然后在高考前两个月停了我的课,让我在家里跟着一堆老师补课,他们总是从监控命令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能我在那个时候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