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熄灯后,杨泽言睡不惯医院的单人床,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病房里充斥着两位大爷一下又一下的鼾声,杨泽言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转头想看看林默睡了没,却被床头柜挡住了。
一声轻不可闻叹息过后,他起身去卫生间,很快就出来了,其实他并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大概是无聊吧。
杨泽言正要拉开阳台门,发现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林默,他枕着左手,眉眼松缓,身子侧向阳台躺着。
不知是月光还是外头路灯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悄悄打在他身上,在这微光下,尽显温和安静。
杨泽言借着这光细细打量着他,不知过了多久……
“喝!”63号床的大爷睡梦中突然一吼。
杨泽言应激,立即往旁边一闪,心脏急剧加速跳动,生怕林默被吵醒,生怕他看到自己。
几分钟过去,病房恢复原来起伏的鼾声,杨泽言才蹑手蹑脚的回去,经过时,他看到了林默的眉宇微微皱起。
翌日,杨泽言起床时,林默已不在病房。
洗漱完,杨泽宇刚好来了,杨泽言的手术排在9点半,时间还没到,两人便无所事事的在病房里等。
临近9点半,余天和一位护士来喊他,带他们前往手术室。
余天看到走在杨泽言旁边的人,他对他有印象,却还是问道:“这就是你哥?林默的学生。”
闻言,杨泽宇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一个晚上杨泽言怎么就和这个医生这么熟了,而且……还认识他的老师?
杨泽言应道:“嗯,就是他。”
余天忍不住又看了眼杨泽宇,不巧两人对视,杨泽宇打招呼说:“医生你好。”
余天点头,“你好。”
杨泽言躺在手术台上,想起昨天的聊天,突兀的对旁边的余天问了一句,“余医生,你心情怎么样?”
余天低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你可不能公报私仇。”杨泽言没控制好音量,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听见了,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笑声。
余天也笑了,“放心,我要想公报私仇,你昨晚就没了。”
………
杨泽言手术做完醒来,直到晚上都没再见到林默。
晚睡前,他担心伤口会疼,以防睡不好,便吃了颗余天开的止痛药。
半夜,伤口倒是没感觉怎么疼,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瞬间升了上来。
杨泽言坐起身,控制不住往地上呕出几口酸水,手扶上床头柜,又一不小心碰到了杯子,“哒啦”一声,所幸没有摔下去,也没有吵醒同病房里的两位大爷。
林默本就没睡熟,闻声而起,看到杨泽言这副模样,下了床走到他旁边,轻声问:“还好吗?”
杨泽言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林默回来了,恶心感太重,他只能说:“我想吐。”
“来。”林默扶着他下床。
脚落地的那一刻,杨泽言感到阵阵头晕目眩,使得他双脚不稳,基本上全靠林默支撑着,“我……”他刚想解释。
“没事,慢慢来。”林默说。
林默从后面环着他,算半抱着将杨泽言带到了卫生间,腾出一只手开了灯,在马桶边慢慢把他放下。
“蹲得住吗?”
杨泽言本想点头回应,刚动一下,恶心感更重,抱着马桶就吐了出来。
吐完一轮,才哑声回道:“可以。”
林默试着放开手,见他这样没什么问题,便说:“那你先在这待会。”
“好……”说完,他又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马桶边缘维持身体的平衡。
林默出去将阳台的灯也打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拿着一大团纸巾回来丢进垃圾桶。
他洗了个手,走到杨泽言旁边蹲下,“怎么样,好点了吗?”
杨泽言见林默回来,顿时泄了力,靠了过去,额头紧贴他的脖颈,眼前依旧天旋地转,“老师,我还是好难受。”
林默右手绕后扶着他的肩,“那再等会。”
杨泽言抓着他的衣服,脑袋难受的蹭了蹭,“可是我感觉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晚饭估计都吐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