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言瞥了他一眼，“激将法？”

“没有啊，”程卓故作淡定耸了耸肩，“只是忽然觉得你也就那样。”

“呵，”杨泽言仰头一口喝完易拉罐里剩下的一点啤酒，他知道程卓是故意的，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去就去。”

程卓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就在陈北曦再次问道：“有哪位帅哥美女要上来吗？”他立马将身子倾向杨泽言那一边，高举起手招了招。

陈北曦看到举得歪七扭八的手笑了笑，伸出手臂示意他们，说：“好，那就请那位帅哥上来吧。”

杨泽言起身，故意压低帽檐走上去，和陈北曦商量表演的曲目。

林默看到走上台的身影，不自觉地在脑袋里与杨泽言的身影重合，可是，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他不太确定。

余天也发现了，对他说：“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走上去的人和小言很像？”

林默点点头，“很像。”

余天怀疑道：“不会就是他吧？”

林默不置可否，只是说：“未成年进不了酒吧。”

余天不屑一笑，“现在的高中生换了校服，谁知道成没成年？”

杨泽言将鼓槌拿在手上，对着台下一片观众，仍旧神闲气定，杨小少爷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里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直到音乐声响起，一股由内而外的冲动刺激心脏，每一下行云流水的敲击，打在鼓面跳动的音符，随着歌曲高潮的逐渐来临，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鼓点回响整个草坪。

气氛渐渐高涨，当歌曲再一次来到高潮那瞬间，舞台边沿喷发出白光闪亮的冷光烟花，笑声、喝彩声与饮品碰撞声交织，场面变得更加热烈。

杨泽言抬起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嘴角微扬，转而看向程卓，眼皮轻挑，回以一个自信又得意的眼神。

“嚯，还真是他，这小子还有这一面？魅力不小啊。”余天和林默这才看到他的正脸，确定那就是杨泽言。

林默再抬眸看去，一曲已完，杨泽言起身对陈北曦点头示意走下台。

程卓见他走近，给他抛了一罐啤酒，又朝他举起手中的啤酒嘴里喊道：“酷！”

杨泽言单手接住拉开易拉罐环，保持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经过程卓时轻飘飘和他一碰，正仰头要往嘴里倒，视线一扫，与余天的四目相对让他顿住了脚步，瞳孔倏然放大，再看他旁边，林默也在！

见杨泽言呆呆地放下手，一直看着这边，余天笑得有些玩味，抬起手中的杯子，和他来了个隔空碰杯。

杨泽言回过神，呼吸加快，适才从容不迫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拍了拍程卓，将手里的啤酒递给他，说：“我看到、认识的人了，我去打个招呼。”

程卓没发现到他的反常，只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好”。

杨泽言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林默和余天，“老师，余医生，”杨泽言走到他们旁边打招呼，又好似犯错的孩子，站在一旁挂着笑容，“你们怎么也在这？”

余天却说：“表演不错，挺帅。”

杨泽言看了林默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抓了把空气搓了搓，之前在他们面前维持的好学生形象崩塌，让他有种被人撞破秘密的尴尬，抬手摸了摸脑袋，解释道：“是因为我的朋友喜欢这个乐队，专门来看他们演出的。”

“别紧张啊小言，”余天看出他的想法，随意笑了笑安慰道：“我们又不是封建大家长，而且刚刚你老师看你表演都看入迷了。”他夸张地说。

林默眉梢微动，看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没有撒谎的感觉。

杨泽言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可能，不过他也确实有被余天前面说的话安慰到，“我才不信，你总是骗人。”

“为什么不信，不然你问他，是不是这样？”

杨泽言看向林默，他的视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林默身上了。

余天爱胡说八道，但林默看到小孩眼里溢出的期待，若是反驳了未免太伤人。

“小言，”林默斟酌了一下，说：“对自己自信一点。”

那就是了！杨泽言露出他那经典阳光灿烂的笑容，林默只说了一句，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炫耀！

余天看着杨泽言心想：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心思都藏不住，他又看了看林默一脸平静的模样，也就这种还没怎么被开发过的直男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