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又把话筒递到导师陈幻手边。
“周选手的创作很工整,情绪和立意都有,不过我个人而言,并不喜欢这种不着调的词。”
陈幻身边的小鲜肉,也算是导师,艺名叫严奚今,立刻附和:“这点我同意陈老师,这首词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太刻意造作的歌颂,反而让词不接地气。”
“歌颂是刻意,因为凌晨野值得,造作是人情,因为听的人有私心。”简辽燃忽然插了一句,意义含糊不明。
严奚今领悟了几分深意,觉得潜台词是指责他说得不对,赶紧点头:“无论多么大的称赞,确实凌晨野都值得。我们就歌论歌,陈老师和我从个人感受出发,更喜欢那种细腻、有烟火气的。”
导演打圆场:“大家只要怀着虔诚真挚的心坐在这里,缅怀这位歌坛前辈就是有烟火气,有人情味的事。”
这句话给周蓑云的创作定了个正向的调。
纪念会开结束时,导演承前启后,通知:“制作组已经加急审核十一个组提交的作品和演出名单。演出场地也在加紧搭建,明天是我们待在仓袈村最后一天,也是比赛的重头戏。所以各队注意群里消息,按照流程准时参加彩排和现场调音,哪一队迟到,就轮到最后去。再重复一遍,时间很紧,听从安排。”
姜随搓搓大腿,很激动,但转头一想到周蓑云临时在比赛歌里加的花招,又惴惴不安。散场时候,他拉住周蓑云悄声问:“人家真答应了?”
“没。”周蓑云:“一直不开口。”
姜随嘶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也没指望他答应。”周蓑云很淡定:“我自己上呗。”
“其实不难,我也行。”姜随犹犹豫豫,解释:“你的音色,我想象不出那种感觉。”
“你就算了,控制不好跑调更糟。”周蓑云无情否定了他的期待。
姜随的狗尾巴耷拉下来,大个子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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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行程转眼过去,比赛队伍经过四天磨合,形成了一个个小的团体。周蓑云这组人少,网络风评一般,其他组都与他们保持距离。
但经过纪念会后,最后一天彩排,周蓑云和姜随明显感觉到其他组对他们微妙的情绪变化,尤其是看到他们组带的两个后援都是玩音乐的,各组都有不一样的反应。
《OMG》组合在台上直接就质问制作组。
鼓手绰号叫海盗,很不满:“彩排之前,我问制作组一个事,凭什么十一组能喊外边的人来打鼓?说好外援只能在仓袈村找,这不是故意开后门吗?”
导演在下边回吼:“鼓手也是仓袈村的,只是不在村里住。”
海盗:“要这么玩就没意思了,随便拉个人过来说是本村人,谁保证啊?”
导演:“村长保证的。你这么问有意思吗?”
海盗憋回去,愤愤打了一下鼓。
周蓑云的队伍也在下边,李经颂在隔壁拼命瞪眼,跟腾墨飞嚼舌根:“玩得真花。”
《黑桃A》的主唱叫邓岱,大声喊:“你们排不排?你们嫌人家外援多,一开始怎么没嫌那队人少呢?四个打两个时候装哑巴,现在好意思在台上问。”
由于彩排和正式演出禁止直播,所以前几天在镜头前摆拍的人,今天都亮剑了,一个个原形毕露。
“我有权利质问一切不公平的事。包括你,邓岱,A里的海王,我替那些被你渣过的O问候你。”海盗在台上呛声。
邓岱是那种校园剧里惹是生非的校霸角色,羽翼未丰,本性张狂,剃了个寸头,撸起袖子准备上台。
导演吼:“干什么?惹事的都无条件开除出比赛,别以为我不会踢人。”
邓岱被队友拉回来。
这事本来是一个插曲,但下午时候导演又在群里发通告解释鼓手章磊的身份。
周蓑云刷群里消息,姜随小声跟他蛐蛐:“准是有一些人去举报我们,导演才发通知。”
两人在棚外边排队等化妆,盘哨和章磊还在外援队伍里听场地老师讲解流程。
选手服装都是自己搭配,周蓑云穿的是硬挺的黑色外套,里面套了一件灰色的T恤,但戴了许多演出用的装饰物,最惹目是一双流苏耳链,连缀着脖子上的皮套项链。
组合耳链随他摇头,小幅度在空中闪烁。
周蓑云:“不管谁举报我们,做好演出才是解释。烂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