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悲愤的时候是不会大吵大闹的,而多半是沉默的。
在情绪上来的时候想一把火烧了这个世界,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
可是啊,得知道,得回头,得放下,得静下来....
因为回头就能看见爱人在河岸的那边招着手大声的说:我们回家吧。
——
秋茉回到包厢时,里面已经闹成了一团。
艾深见秋茉回来,昨天被怼的那句“你是gay子嘛?”突然借着酒精蹦出了脑子,他拿着酒杯非要秋茉和她喝一杯。
秋茉说自己回去要开车,不能喝酒。
艾深说,我给你喊代驾。
秋茉还是不接酒杯,只是看着他。
江来已经生气了,眼底的戾气涌上来,明眼人都看出他不高兴。
如果不是秋茉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的绕圈,他就已经带着秋茉离开了。
可艾深依旧没有意识到包厢里气氛的变化。
他依旧端着酒杯给秋茉,还来起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诶,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和江来初中就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了,这个面子你得给吧。”
江来想站起身来,却被秋茉按了下去。
她站起身来,接过了那杯酒,满满一杯白酒怎么说也快二两了,秋茉一饮而尽,接着倒扣酒杯,立在了桌上。
“艾总,今天好品味啊,这包厢雅致,景也好,海棠花开的欢,着实漂亮。”
艾深被秋茉上来就干掉的气势吓住了,整个人酒也醒了大半。
余光瞄了眼坐着的江来,脸已经阴霾的不行。
艾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玩过头了。
包厢里的声音也越变越小,逐渐安静。
秋茉看了眼已经冷下来的场子,嘴唇扯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可惜了,海棠与茉莉都分不清,眼盲、文盲、心最盲。”
那句“眼盲、文盲、心最盲”落音,艾深的腿一软,幸亏身后靠着椅子,撑了他一把。
酒已经彻底醒了,艾深看着眼前明明笑眼盈盈的女人,却觉得背脊发凉,他知道自己鲁莽了。
——
眼盲,是说他没有眼力见,她秋茉不是什么风月场子上的临时玩伴,是江来的爱人。
文盲,是说他一个金钱缸子里的大俗人,搞这一套附庸风雅,最后也只会让自己出丑。
心最盲,是说他哪怕关系再好,也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他和江来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句“梨花压海棠”也死了大半。
——
秋茉坐下,背靠着椅背,刚刚的酒确实喝的凶猛,这会儿胃已经开始火烧了般的难受了。
江来觉得这顿饭没有什么吃下去的必要了,他起身举杯,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秋茉离开了。
——
回到车里的时候,秋茉还是一言不发的。
江来看的心揪着疼,他把座椅向后推,伸手把秋茉从副驾报到了主驾。
秋茉把头埋在她的胸口,酝酿了好久,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开了口:“对不起,江来。”
江来被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不知所措,他低头亲吻女孩的发顶,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怎么这样啊秋茉,明明自己受了委屈,明明在那么多人面前保护我,还和我说抱歉,最该说抱歉的人明明是我。”
秋茉的眼泪止不住了:“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不应该发脾气的和他们正面冲突的,可是我没忍住,让你难做,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
江来的眼眶也红了,她的小茉莉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锋芒。
第一次,为了他把自己变成一把刀刺向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可是她怎么这样难过....
“茉茉,谢谢你,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被保护是什么感觉。”
秋茉抬起头看向江来,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的神情,秋茉伸手捧住江来的脸,神情十分认真的说:
“我本来就忍住啦,可是我在外面透气的时候听见他们说,说我们是“梨花压海棠”,我忍不住了。他们可以说我配不上你,但一定不可以是你占了我的便宜,你那么好,我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我才是那个不被看好的人,你不能受这样的委屈,你不该被这样说....”
女孩哭的一抽一抽的,江来心都要碎了。
“没事的,没事的,茉茉不哭,我没事的。”
他伸手捧住了女孩的脸,带着满腔爱意,深深的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的滚烫,缠绵悱恻的纠缠,连着意蕴的酒气,节节攀升的两具身体温度,在所有的爱抚中放纵沉沦。
——
深夜这样的郊区实在是很难喊到代驾,江来带着秋茉在附近的温泉酒店开了套房。
当江来洗完澡出来时,秋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江来有点担心,因为晚上秋茉算得上是啥都没吃就一口干了那么多白酒,她的酒量自己也不清楚...
无奈,他只得拨通了李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