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路远皱着眉头,冷静地分析道,“他们目标明确,像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而且,动机…潘磊确实有理由针对我。” 他没有明说,但苏念思和聂少华都心知肚明,这多半和苏念思脱不了干系,潘磊的嫉妒心和报复心是显而易见的。
苏念思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颤抖和厌恶:“他怎么能这样…找社会上的人来做这种事……”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同学之间普通矛盾的范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深深的恶心,对潘磊的人品彻底失望。
“这个潘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简直是人渣败类!”聂少华也义愤填膺地说道,“以前觉得他就是有点死缠烂打的烦人,没想到心眼这么坏!居然敢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太恶心了!”
“不过…我刚才好像…也把他给坑得不轻?”聂少华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那番“精彩绝伦”的表演——为了唬住那帮混混,他不仅一口咬定是潘少派来的,还特意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聂少华,潘少座下第一小弟!”他想象了一下潘磊知道自己被“忠心耿耿的小弟”当众出卖之后的表情,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万一那帮人回去跟那个什么强哥一说,强哥又把这事捅给了潘磊…他会不会找我算账啊?”
他想象了一下潘磊那张扭曲的脸,觉得一阵后怕。
“你那也是急中生智,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路远出言安慰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那帮人自己办事不利,没抓到我们,未必敢回去添油加醋地乱说。就算潘磊知道了,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是他理亏在先,这种事传出去对他更不利,他自己也怕担责任。”
“但…还是有点怕怕的。”聂少华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一脸后怕,“以后在学校看见潘磊,我得绕着道走,离他远远的。”
“放心,有我呢。”路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量。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说,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
听到路远这句话,聂少华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感激地看了看路远,又瞥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中却带着明显依赖和信任望着路远的苏念思,突然嘿嘿一笑,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路远的胳膊,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说:“不过话说回来啊,路远,刚才你拉着念念跑路的时候,那姿势…啧啧,简直是英雄救美标准范本啊!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我隔着老远都看呆了!”
路远被他这么一调侃,耳根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烫,脸上也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下意识地飞快地看了一眼苏念思。
苏念思也清晰地听到了聂少华的话,原本就未完全褪去的红晕瞬间从脸颊蔓延到了耳垂,连脖颈都有些发烫。她连忙有些慌乱地把头转向窗外,假装聚精会神地看夜景,但微微颤抖的纤长睫毛和那抹娇艳的红色,以及不自然僵硬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羞涩与不平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刚才那个紧密牵手的瞬间,那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公交车行驶时发出的平稳而单调的噪音,以及三人各自略显急促的心跳声。聂少华看着这两人之间悄然流淌的微妙气氛——那种眼神的躲闪,那种耳根的泛红,那种欲语还休的羞涩——他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嘴角挂着一丝“看破不说破,坐等吃喜糖”的促狭笑容,心里替这两人感到高兴。
惊险的经历过后,是难以言说的后怕,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聂少华的插科打诨虽然冲淡了不少紧张压抑的气氛,但也让潜在的危险和潘磊的恶意更加清晰地浮出水面。而对于路远和苏念思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袭击,以及那个在混乱中紧紧相握的手,无疑在他们各自的心中投下了更深、更复杂的涟漪。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在慢慢发酵,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在等待破土而出的时机。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